謝言慶知道謝家是龍潭虎穴,當年離京前也曾想要帶著關君蘭母子一起,可是謝老伯爺強行留人,謝老夫人和謝淮知也從旁說項。
再加上謝俞安年幼體弱,妻子關君蘭怕他揹負不孝之名,所以這才帶著謝俞安留在京中。
這些年謝言慶在外辦差,逢年過節時節禮不斷,就是想要讓他們好過幾分。
後來知道謝老夫人未曾善待他們,便開始想盡辦法朝上爬,他想要早日回到京城,想辦法帶他們母子離開謝家。
得知分家的事後,他對沈霜月是真的感激。
哪怕這其中有其他算計,亦或是別的心思,他也從不在意,畢竟就連他自己想要分家也不可能這麼容易,沈霜月替他做到了連他都做不到的事情。
謝言慶認真說道:“謝家的事情,該是我謝沈娘子,至於文華殿的差事,多謝侯爺在陛下面前舉薦,但是以我如今的資歷也擔當不起。”
裴覦聞言抬眸看著對面之人,目光落在他那張和謝淮知全然不同的面上,他勾了勾嘴角出聲:“謝大人可知道,謝淮知領了北上賑災的差事?”
謝言慶不解看他。
裴覦說道:“之前慶安伯府因為和阿月義絕的事,謝淮知前程盡斷,當時多少人都覺得那謝淮知會從此一蹶不振,慶安伯府也再無將來,可就是那般絕境之下,他還能說服魏家幫他得了賑災的差事。”
“他前往北地時手中糧食寥寥無幾,卻能死守石陽,將那些難民阻擋於京城百里之外,讓得朝中不少人對他刮目,而如今朝廷已經不缺糧食,也不可能會臨陣換將。”
“待到他與駱巡北上賑災,只要不出差錯,待他回京之後哪怕魏家不幫他出頭,他也能替自己爭得一份功勞,讓慶安伯府重回人前。”
裴覦看著謝言慶說道,
“謝家的情形你比本侯更清楚,當日謝三夫人和阿月一起用計逼迫,也算計了謝老夫人和謝淮知,謝淮知是迫於形勢和當時慶安伯府的境況,才不得不放了謝三夫人離府分家。”
“可等到他緩過神來,又有了賑災的功勞在身,足以抵消他之前那些被府中女眷牽連所得的惡名,屆時你若只是個尋常中書小吏,他多的是手段能夠逼你回府。”
“退一萬步,就算你能抵擋的了他攻勢,強行不回謝家,可如若謝老夫人病故呢?”
“守孝丁憂,謝淮知再動些手腳,你覺得三年之後,你還有多少機會能朝上爬?”
謝言慶臉色變化,皺眉沉聲道:“裴侯爺太過危言聳聽,你也說了,謝淮知於絕境好不容易翻身,要是老夫人病逝,他也需要守孝……”
“可他有這次賑災的功績,有慶安伯府爵位,退一萬步,他還有魏家。”
裴覦身形朝後輕靠時,指尖落在膝上,
“魏家如今地位,不可能忌憚一個區區慶安伯府,魏廣榮更不是什麼心慈手軟顧全血脈之人,謝淮知於他來說,早就已經失了利用價值,可是他卻還願意提攜於他,讓他能從困境脫身。”
“你覺得,是為了什麼?”
謝言慶眉心輕跳,他是謝家人,因為謝老夫人和謝淮知的關係也接觸過幾次魏廣榮,他自然知道魏廣榮的性情。
往日魏家“提攜”謝家,是因為謝淮知迎娶了沈家長女,後來又因為沈霜月的原因,沈家自覺對謝家有所虧欠,所以沈家幾乎傾力扶持謝淮知,這也讓想要拉攏沈家的魏太后和魏廣榮對謝家另眼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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