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覺得這裴侯爺是陛下遺落在外的私生子。
護犢子都不帶這麼護的!
魏戌氣的臉都在抖:“陛下,您怎可如此輕縱定遠侯!”
“他既是朝臣就該守臣子的分寸,那金吾衛非他私兵,怎能由他揮使,今日他敢帶人強闖慶安伯府傷人,來日他就敢闖了宮廷,他日說不定更敢領兵犯上……”
“魏大人未免太過危言聳聽了。”
太子穿著明黃蟒袍,站在殿前說道:
“裴覦對父皇忠心日月可鑑,若非是他一年前領兵驅逐,蠻族早已破了邊境,他不過是出身行伍性子急了點,說話衝了些,可也是一心為了朝廷,還望父皇明鑑。”
景帝聞言點點頭:“太子說的是,年輕人行事難免氣盛,朕記得魏卿有個姨甥也因與爭強好勝被人打瘸了腿,你將人帶回去教訓一番也就懂事了,裴覦比他還小几歲,總不能因為辦差心切就直接打死。”
魏戌頓時臉鐵青。
魏家枝繁葉茂,下面人仗著族中和太后娘娘威勢在外謀利的不在少數。
前些時日京巡營抓住了幾個豢養瘦馬賄賂朝臣的人奴販子,借那瘦馬藏身花樓引得勳貴子弟爭風吃醋打死了人,其中做主的就是他後宅一個小妾的外甥。
這事鬧得風言風語,父親也狠狠訓斥了他,偏偏族中還不少人收用了那些瘦馬,又牽扯到好些朝臣,他不得不出面保人。
魏廣榮站在文官首位,看著因為陛下一言就氣急敗壞的長子,沒等他繼續說話就抱著笏板從容出聲。
“陛下說的有道理,年輕人自然氣盛,做錯了事教訓一二便也罷了,只不過孫侍郎在皇城司被人謀害,實在是駭人聽聞。”
“這貪汙案牽扯已久,裴侯爺到底年輕顧慮不周,老臣覺得不如讓刑部也一起接手此案,白尚書擅審刑案又老成持重,有他從旁輔助,定能助裴侯爺早日追回鹽稅賬本。”
景帝和太子同時臉上一沉,老東西!
早朝不歡而散。
金吾衛強闖慶安伯府,以杖責裴覦二十板子了結,可與此同時,刑部尚書白忠傑得了入皇城司問案之權。
從明政殿出來之後,裴覦就去了內庭司領罰。
太子站在一旁瞧著綁在凳子上被打的啪啪作響的軟皮墊子,忍不住說道:“你好歹也叫上兩聲,雖然知道父皇護著你,可這二十板子下去銅皮鐵骨也得哼上一哼吧?”
裴覦大馬金刀坐在一旁,自顧自倒了杯熱茶:“懶得哼。”
太子溫潤清雋的臉上堆滿了無奈,他扭頭朝著身後看了一眼,伺候他的小福子頓時心領神會,小碎步挪到那行刑的人身旁,等著板子再次落下時就捏著嗓子裝模做樣慘叫了聲。
牧辛手一抖:“福公公,過了啊。”
他家主子就算被捅了刀子,也叫不成這淒厲模樣。
小福子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那奴才小聲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