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似乎是在防著咱們,內外院都守得極嚴,我們的人要不是昨夜趁亂易容混了進去,今兒個怕也會被堵在外面。”
“還有那個謝玉茵和徐家那邊,也多了好些打探的人。”
裴覦淡道:“謝家有什麼訊息?”
牧辛說道:“別的倒是沒什麼,就是之前孫家被抓之後,謝淮知以為聘禮是謝夫人拿的,杖打謝夫人的丫鬟逼她認了錯,還將人關進了祠堂。”
“那祠堂裡看守的都是謝家老夫人的親信,出事之後早早就被封了口,裡面具體發生了什麼打探不出來,只隱約聽說是謝家祠堂裡起了火,好像還燒了他們祖宗牌位。”
說起正事,季三一也連忙收了剛才那心虛,湊上前來:
“屬下昨夜帶人過去時,瞧著那火倒像是謝夫人放的。”
“而且稀罕的是,謝夫人身邊那丫鬟被謝家人打得險些沒命,可昨天夜裡謝家突然又將人好生照看了起來,不僅連夜替她請了大夫用了藥,還專門撥了人照顧。”
“照顧?”
裴覦嗤了聲,那哪裡是照顧,分明是想要抓著那丫鬟的命拿捏沈霜月。
之前在房中上藥時手上沾了些玉容膏,裴覦面色沉沉地隨意抹在腕間。
牧辛瞧著自家主子像是抹胰子似的拿著那一兩千金的東西擦手,莫名就想起了宮裡跳腳的太子。
他只佯裝沒瞧見:“侯爺,魏家的人既然去了謝家,他們恐怕已經知道賬本沒在謝夫人這裡。”
謝家那點兒手段瞞不住魏家人,而且事情鬧得這麼大,他們也不敢瞞。
裴覦神色莫測地瞧著身旁被覆雪壓彎了枝的綠竹:“白忠傑什麼時候來?”
“已經送了訊息,應該快了。”
“等他來了之後去審孫溢平的時候,讓人攔著些,別叫他審得那麼容易。”
如白忠傑這種混跡朝堂多年的人,疑心重更難以取信,魏廣榮“費盡心思”才將他送過來插手問案,越是阻攔,白忠傑才會越相信他自己審問得來的訊息。
孫家那賬本本就牽扯到了魏家,不管是為著利益還是自保,魏家都不會作壁上觀。
等白忠傑確定賬本一事是真的,魏家就一定會趕在皇城司之前,想盡辦法將那賬本“找”出來。
至於用什麼手段……
不是作假,就是栽贓。
“把真的賬本準備好,待魏家動手之後,就尋個機會送出去。”
朝中覬覦皇位,又厭恨魏家勢大的,可不只是陛下和他們,而且想要拿著那賬本利用要挾的也不在少數。
只要用得好,人人都能捅魏家一刀。
裴覦說話間回頭看了眼身後屋裡,冷著臉扯過身旁被壓彎的竹枝用力一壓,等手鬆開時,那枝上覆雪瞬間被彈得四散飛濺。
“晚些時放個人進牢裡,免得白忠傑起疑。”
季三一跟在旁邊滿臉茫然:“放什麼人?”
牧辛踹了他一腳,這憨貨!
“侯爺放心,我會尋個與謝夫人相像的,再帶著白忠傑去牢門外走一遭。”
謝淮知都動刑了,謝夫人不在牢裡像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