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嶸!”
太子心頭猛的一抖,似是被他口中話驚著,臉上滿是錯愕。
裴覦被打斷後沉眉一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少了剛才的戾氣,多了認真。
“這世間對我而言也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沈霜月,一種是其他人,我於她的事上從不兒戲。”
“當年那件事情非她所為,沈家厭憎她是他們眼盲心瞎,殿下往後別再這般說她,我不喜。”
他起身時腰背伸展,面孔隱在屋中樑柱投下的陰影裡,
“慶安伯府和孫家的事就算有刑部插手,我也自有辦法讓魏家得不了好,而且過不了幾日,我就會讓魏廣榮後悔今日將白忠傑攪合進來。”
“殿下不必操心這些事,倒是二皇子和五皇子巡視西北已在回程,回京之後太后必定會替他們安排差事,你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二皇子是賢貴妃之子,五皇子是順嬪的兒子。
賢貴妃是魏家嫡女,在陛下未登基前就成了他府中側妃,誕下二皇子和明熙公主後就傷了身子再難有孕。
後來先帝駕崩,陛下因為魏家險些沒能登基,也因此和太后生了怨恨,可當時魏太后權盛陛下勢弱,二人維持著表面和煦不像現在這般幾乎撕破臉皮。
魏家深覺只有二皇子一人難保周全,便又送了一名旁支庶女進宮爭寵,也就是如今的順嬪。
順嬪入宮第二年就生下了五皇子,如今五皇子不過十四,就已經跟著二皇子身邊辦差,還極得太后喜愛。
二皇子和五皇子都是魏家血脈,太后對他們寄予厚望,而太子自然清楚這所謂的厚望是什麼。
想起那幾個不省心的弟弟,太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你總知道拿什麼話能讓我糟心。”
“沈氏的事我不說就是,你想幹什麼我也攔不住你,不過你也知道魏家那邊不是好相與的,太后早就命人盯著你,你可千萬別叫人察覺到你對沈氏的心思。”
奪人妻可不是什麼好名聲,沈氏怕也會沒命。
“我知道。”
裴覦抬腳朝外走時,不過沒走幾步又突然折了回來,朝著太子伸手。
“幹什麼?”太子疑惑。
裴覦下顎微抬:“玉容膏。”
太子:“……”
“我知道你有。”
太子最是好顏色,也極為重視自己這張臉,他表面清雋溫雅風度翩翩的,實際上對他自己這張臉的管理堪稱嚴苛。
那玉容膏是宮廷秘藥,既能祛疤除痕,又能美顏養膚,他一日三抹不說,身上還隨時會備著一瓶。
“你休得胡說…”
裴覦只定定看他。
太子只強撐了片刻就敗下陣來,悻悻然從懷中取出個七彩紋色瓷盒扔給他。
“她被謝家傷了臉,胳膊也傷得厲害,這一盒不夠用,晚些時候你再讓人給我送十盒過來。”
裴覦將東西揣進懷裡,也沒等太子答應就轉身大步朝外走去。
太子卻是黑著臉眉毛都快跳起來,朝著進來的小福子就指著裴覦背影氣道:
“什麼玩意兒就給他送十盒?他當這玉容膏是路邊的菜幫子?”
這東西原料難尋製作不易,一盒就得百金,他自己都用的摳搜至極。
張嘴就是十盒,他怎麼不去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