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嘴唇顫了顫,眼神不住閃動,隱約猜到夫人是想打探什麼。。
沈霜月說道:“你不用怕,只要告訴我你知道的就好。”
芳華白著臉:“老夫人那天回去時胳膊上瞧著是有血跡,但是那天裕安齋裡的確沒請大夫,老夫人回去後就待在房裡,一直過了有一炷香的時間,外面有人傳話說夫人出事了,老夫人才帶著岑媽媽出去的。”
“後來老夫人被人再攙著回來,身邊才跟了個大夫,那大夫在裡面替她診治,岑媽媽沒讓任何人入內,還叫碧玉守在門外不準任何人入內。”
沈霜月眸子裡染上寒霜:“那個時候,我姐姐是不是已經去了?”
芳華聲如蚊吶:“是。”
“那個大夫,是之前替我姐姐看診的秦大夫?”
“……是。”
沈霜月猛地抓住身旁桌角,僵著身子紅著眼,劇烈喘息。
“碧玉是什麼時候離府的?”
“就在您入府前兩日,她突然便離開了,岑媽媽跟我們說,碧玉那表哥家裡母親病了,盼著兒子能早日成婚,老夫人體恤便放了人,還給碧玉添了好些嫁妝讓她帶出府。”
芳華越說臉色越白。
“碧玉姐姐走的匆忙,也沒跟其他人打招呼,等我們知道的時,她住處都搬空了,什麼都沒留下。”
沈霜月緊緊咬著牙,濃烈的念頭翻滾而上。
她抓著桌角的手都泛了白,才勉強壓住了那幾乎洶湧而出的憤恨怨怒,半晌,取過一旁放著的東西遞給芳華,她說道:
“這裡有一百兩銀票,你先拿著,你的身契我會想辦法拿過來。”
“過兩日我會命人以買丫鬟的名義將你妹妹要過來,暫時將她放在我手下的繡莊安置,我答應你的會給你,但你今日…”
“今日奴婢什麼都沒說,也沒見過夫人。”
芳華連忙磕頭:“奴婢定會守口如瓶,絕不洩漏半句。”
“起來吧。”
讓巧玉將人悄悄送了出去,沈霜月就沉默著走到支摘窗旁。
夜色之下院子裡枯萎的葡萄架旁,掛著覆滿了雪的鞦韆,這鞦韆是她第一次來伯府小住,阿姐替她準備院子時讓謝淮知幫她掛上的。
那時候她剛十一歲,謝淮知替她推著鞦韆,阿姐坐在葡萄架下抱著剛週歲的意哥兒望著他們。
“慢些,小心摔著。”
阿姐嗔笑。
“淮知,你可護好了阿月。”
夜風吹得鞦韆來回晃盪,捲起的雪花飄過窗戶落在臉上。
沈霜月臉上蒼白極了,眼睛泛著紅,死死看著那黑洞洞的夜色,腦子裡全是剛才芳華說的那些。
謝老夫人重傷流血不請大夫,只留在院中像是在等著什麼,那幾日姐姐生病不能見風,老夫人明知道那日壽宴是她在操持,卻直接讓碧玉去請姐姐主持大局,好像早就知道她不會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