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辛入內時,提著那有些發福的員外郎。
他腦袋上被罩了東西,手腳捆著,被扔在地上時一動不敢動。
“今天街上人多,屬下把人帶到皇城司溜了一圈,再暗地裡弄回來的,免得被人瞧見。”
牧辛扯掉那人腦袋上的東西,朝著他身上就踢了一腳:“別裝死。”
秦福文嚇得一哆嗦,睜眼就看到對面坐著的高大男人,直接跪在地上哭了起來:“侯爺,侯爺小的是冤枉的,小的真不知道私鹽的事情,小的…”
“再說一句,舌頭拔了。”
裴覦冷聲驚得人瞬間消音。
秦福文臉白得厲害,閉著嘴卻覺冤屈至極,他的確是送了個“幹”女兒給京裡頭的貴人,藉著那調教出來的女子攀上了高枝,可他也只是藉著關係做點倒買倒賣的生意,雖然不合法,但也根本不是什麼私鹽買賣。
今天皇城司的人突然闖進府裡抓人,開口就說他和刑部尚書勾結,秦福文一腦袋的糊塗,他女兒也沒嫁進白家啊,怎麼就能被那個倒臺的刑部尚書牽連。
這幾天京裡動靜他都聽過,這位定遠侯殺人如麻,砍掉的腦袋不知道有多少,他怕自己真說話被拔了舌頭,委屈的趴在地上不敢吭聲。
裴覦朝著身旁道:“你有什麼,問吧。”
“多謝侯爺。”
沈霜月從一旁走上前時,秦福文才發現屋中還有旁人。
待到那雲錦珍珠繡鞋走到面前停下,就聽到頭頂有人叫了一聲,“秦大夫”。
秦福文下意識抬頭,當看清楚身前的人時臉色瞬間變了,這張哪怕時隔好幾年,依舊讓周遭一切都與之失色的芙蓉嬌面讓人根本忘不了。
他猛地垂著頭朝後一縮,脫口而出:“你認錯人了。”
沈霜月原還有些遲疑,可看他這副此地無銀的樣子,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沉著眼:“四年前你時常出入慶安伯府,我曾見你無數次,你既說我認錯人了,那要不要我讓往日見過你的人來辨認一下,或者是尋了買你鋪子的人,來認一下你是不是當初安勤巷秦家藥鋪的東家?”
秦福文臉色慘白,右手死死縮在袖子裡。
裴覦坐在書桌後淡聲道:“謝夫人既然能找到這裡,就是知道你身份,你若是不認,本侯就命人去跟你兒子好好談談。”
“不要!”
秦福文慌的開口,他好不容易才有個老來子,皇城司的人心都是黑的。
他們要是真找他兒子“談談”,恐怕皮都會被扒下來一層。
“小人以前的確行過醫,但是很久前傷了手之後就已經不做了,我已經好些年都沒有替人看過病了,實在不知道貴人尋小人做什麼。”
“自然是問你做過的事情。”
“小人不明白貴人說什麼。”秦福文撐著臉。
沈霜月看著他:“你的手是怎麼傷的。”
秦福文低聲道:“切藥的時候不小心切到的……”
“不小心能一切就切斷三根指頭?”
沈霜月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我記得你當年收了學徒,還時常誇讚他在醫術上頗有天分,你就算真傷了手也能讓他替你撐著鋪子,不至於從此不再行醫,斷了這門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