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驥生怕自家侯爺再給自己一刀,連忙說道:“屬下能進去替謝夫人把把脈嗎?”
裴覦將大氅朝前一拉,蓋住窩在懷中的沈霜月有些凌亂的衣襟:“進來。”
王驥忙抬腳走了進去,觸及沈霜月那如罌粟惑人的面龐,連忙低頭避開眼,伸手落在她腕間。
“侯爺是百毒之血,謝夫人體內的藥性已經壓下來了些,但是山獺性淫,那雄蛾粉又是致幻催情之物,光靠您的血是解不開的。”
“少說廢話。”裴覦道。
王驥低了低頭:“要麼,尋人與謝夫人交合,即刻便能解了藥性,要麼就只能硬熬。”
“侯爺的血壓下那美人夢和催情香裡一部分藥性,若是能輔以湯藥,熬過兩個時辰,謝夫人體內的藥性應該就能過去,只是這般的話會極為傷身,接下來兩三日謝夫人都會虛弱至極,有可能還會病上一場。”
那催情香本是床笫上取歡所用,那美人夢更是前朝宮廷秘藥,若男女交合會極致歡愉,致幻的成分更會增添情趣快感,可是放在不願意交合的人身上,只會讓人痛苦難耐至極。
裴覦緊抿著唇神色難看,就感覺到懷中的人伸手抓著他衣袖。
“我可以的…”沈霜月顫聲道。
如果真的只有死路一條,她可以不在乎清白以求保命。
可如若有第二條路走,哪怕再痛苦,她也願意試一試。
裴覦微默,朝著王驥說道:“去準備藥。”
杏林堂裡不缺藥材,沒過多久熬好的湯藥就被送了上來,裴覦扶著渾身無力的沈霜月喝下湯藥之後,就突然被她抓住了手腕。
“侯爺,你可否先出去?”
她說話聲音極低,之前壓下的情慾不斷翻湧著,眼尾是動情的水霧,哪怕竭力穩住聲音說話,依舊藏不住那與平日不同的媚態。
剛才發生的事情她不是全無知覺,藥性侵蝕理智,卻不會讓她忘了一切,她記得自己是怎樣攀著眼前人索求,是怎樣不知羞恥低泣痴纏,那碗湯藥下去更讓她記起方才唇齒相依的曖昧。
哪怕已經丟人至極,她也不想再讓他看到自己的醜態。’
“侯爺,求你。”
沈霜月氣息不穩,像一池水面上被疾風驟雨擺弄後,止不住的漾開的漣漪,但卻竭力還是想要鎮定,她實在不想讓人看到自己如牲畜發情的樣子。
裴覦見她狼狽低著頭的樣子只覺得心疼,伸手將人扶著靠在床邊。
“我先出去,讓謝二夫人和胡萱進來陪你。”
他沒有為難她,也沒有強行說要留下來,反而給她留了顏面,高大身形站起就朝外離開,沈霜月抓著被角忍不住紅了眼。
……
雖然用了湯藥,也有裴覦的血,可藥性發作起來的痛苦依舊難熬。
沈霜月用力抓著被子,絞著雙腿身子抵在床邊角落裡,喉間難受地啜泣,咬著嘴裡的東西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聲,頭髮後背全被汗溼。
牧辛和王驥都被趕到了院中,唯獨裴覦站在窗外,整張臉隱在屋中光線投射出來的陰影裡,是讓人毛骨悚然的戾氣。
足足兩個時辰,外間大雪都停了下來。
房中那斷斷續續的聲響才停了下來,關君蘭紅著眼眶要了熱水替沈霜月擦洗。
胡萱從裡面出來時,就朝著地上一跪:“是屬下的錯,屬下沒保護好夫人。”
裴覦字音如敲冰碎玉:“誰下的藥?”
“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