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德盈殿這邊你操持著,太后病了好幾日了,孤正好與慶安伯他們一起去壽安宮探望。”
太子說完之後,才像是想起來似的,扭頭輕笑著道,
“對了,忘記問了,孤現在過去,可會擾了皇祖母的清靜?”
太后只說將謝淮知夫婦帶過去,可是太子已然起身,又用的是探望太后的名義,臘月哪敢說會叨擾,她只能笑著道:“太子殿下去了,太后娘娘高興還來不及,怎會怪您?”
太子一行離開之後,太子妃臉色就格外不好。
實在是太后對太子從無好心思。
見殿中之人也是面色各異,太子妃強壓下心擔憂,將剛才中斷的事情繼續辦下去,只是這一次,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這募捐和拍賣上,剩下的東西都以極快的速度落於各人之手,而這場宴會後半場也匆匆結束。
太子妃沒有強留眾人,命人將他們送走之後,回來時就發現那屏風後的定遠侯,早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另一廂,沈令衡領著徐氏匆匆朝著宮外走時,臉上沒有半點拍到那蓬自儀手稿的高興。
他神色陰沉至極,緊抿著唇時,握著東西的手青筋直露,旁邊徐氏也是擰著眉心臉色難看,只是他們才剛到二道門,就被人追了上來。
“沈大公子且慢。”
沈令衡停下來,就看到個宮人身後領著謝翀意過來。
謝翀意被小福子那一巴掌打得臉上紅腫,那宮人帶著他上前說道:
“沈大公子,慶安伯和慶安伯夫人被太后娘娘喚走,這謝小公子留在東宮無人看護,太子妃命奴才將人給您送過來,您看著,是不是先帶他出宮?”
沈令衡只覺得太子妃這話像是一巴掌打在他臉上,正常情況下遇上這等事情,太子妃斷然不會將人送出來,怎麼也會等著長輩從壽安宮出來將人接走。
可如今這樣,是擺明了告訴所有人她厭憎謝翀意,厭惡謝家。
“喲,這不是沈大公子嗎?”
肅國公府的馬車停在二道門前,鄭瑤掀開車簾笑了聲,
“聽聞你與沈婉儀姐弟情深,剛才在東宮還聽你為了這外甥責罵沈霜月呢,怎麼這會兒瞧著你的寶貝外甥眼圈都紅了,都不哄哄?”
沈令衡臉難看的厲害,鄭瑤卻壓根兒沒放過他。
“說起來,上次你在皇城司是不是還罵沈霜月,讓人去死來著,也虧得那沈大人不像你這麼沒腦子,四年前沒一根白綾勒死了沈霜月,要不然你這妹妹怕是就成了那地獄黃泉裡最冤枉的鬼了。”
沈令衡氣到額間青筋直冒,想要怒斥鄭瑤,可最後卻只是用力咬著牙半句話說不出來。
當年出事之後,父親何曾沒想過要直接讓沈霜月以死保沈家清白,是婉儀臨死前哭求,母親雖然罵沈霜月卻也苦苦哀求,這才保住了沈霜月的命。
是謝家“仁義”願意接納沈霜月,是謝老夫人滿嘴兩家情誼,又說讓沈霜月入府照顧謝翀意。
否則沈霜月恐怕早就死在了四年前。
肅國公夫人見那沈家大郎腮幫子都咬得快浸血了,拍了自家小女兒一下,讓她收斂些,她自己則是朝著外間溫聲:“謝小公子這臉腫的厲害,沈公子早些帶你外甥回去吧,免得你長姐地下難安。”
“……”鄭瑤:“撲哧。”
肅國公府的馬車離開,二道門前好些人都是忍不住笑出聲,這肅國公夫人平日裡瞧著一本正經的,沒成想嘴巴這般毒。
“大舅舅…”
謝翀意哭紅著眼,伸手想像是往日那般去拉沈令衡的手。
沈令衡卻是拂袖直接避開,滿臉的惱羞成怒:“不嫌丟人嗎,還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