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盈殿內安靜了一瞬,隨後譁然。
“她是什麼意思?”
“慶安伯府老夫人謀害了沈家長女?”
“那沈婉儀不是被沈霜月氣得吐血而亡嗎,怎麼是被人下毒,我沒聽錯吧…”
謝淮知心中狂跳不止,臉上更是鐵青。
他原以為沈霜月是想要說孫家的事,想說謝老夫人和謝玉茵冤害她,他氣怒她舊事重提讓謝家和他難堪,只想著回去之後定要好生教訓她,可萬沒想到會從她嘴裡聽到,謝老夫人謀害沈婉儀的話。
謝淮知猛地怒斥出聲:“沈氏,你是不是瘋了,太子殿下面前你也敢胡說八道!”
沈令衡也是站起身來,臉上滿是急怒之色:“沈霜月,你在胡鬧什麼?!”
謝老夫人怎麼可能會害阿姐?!
沈霜月跪在地上,抬頭時額間有些紅,卻沒有因為二人呵斥就退卻,反而雙手交疊置於身前,面色沉靜:
“我沒有胡鬧,四年前家中父母已經替我議親,我就算不喜歡父母所定之人,滿京城優秀兒郎無數,身為沈家掌上明珠,我斷然不會貪圖一個年長我八歲的有婦之夫,更何況這人還是我長姐的夫君……”
“沈霜月!”
謝淮知被她說的臉色難看至極,大步上前抓著她胳膊就想將人拽起來,卻聽沈霜月聲音又快又急:“我有大把婚事可選,對謝淮知更從無心思,是謝家謀算,我……”
“夠了!!”
謝淮知怒聲打斷,“你適可而止,今日是太子設宴,這麼多人都在,你怎敢將這些事情拿來在丟醜,信口雌黃冤害母親!”
他抓著沈霜月扭頭,“太子殿下,賤內沈氏言行瘋癲,還請殿下恕罪,微臣這就帶她離開,免得擾了太子殿下……”
“慢著。”
席間突然有人開口,卻是之前一直沒有出聲的肅國公夫人,她皺眉說道:
“這沈氏既說自己冤屈,又當眾求到太子面前,不惜擾亂太子殿下所設宮宴也要求一個公道,為何不讓她將話說完?”
謝淮知神情冷硬斷然道:“四年前的事情人盡皆知,所有人都知道我那亡妻為何枉死,沈氏下藥於我,強行嫁進伯府,如今不過懷恨我母親之前袒護我妹妹,一時糊塗將孫家事落在她頭上,所以才會胡言亂語,況且此乃我家事,還請國公夫人莫要插手。”
“笑話,這算哪門子家事?”
肅國公夫人身邊坐著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穿著鵝黃衣裙,嬌俏小臉板著嘲諷。
“這沈霜月說的可不只是她四年前爬床的事情,下毒謀害,致人一屍兩命,這要是真的那可是要進刑部府衙的,怎麼,你們謝家不過是個伯府,竟然也能越過律法斷人命案子了?”
鄭瑤早就看不慣謝淮知,她知道沈霜月曾經救過她母親,當初救命的恩情,他們府中上下都以為沈霜月會藉此跟國公府謀求回報。
怎料她什麼都沒要,不僅沒有藉著這份救命之恩接近母親,更因為自身名節不好,那次之後根本沒有再與肅國公府往來。
唯一一次,就是這次謝家出事,她的丫鬟來府中求情,想要替謝家疏通關係免被孫家之事牽連,結果轉頭就聽聞沈霜月被謝家人送進了皇城司,還背上了偷盜惡名。
當時母親就說這事情有蹊蹺,可還沒等她央求父親出手,沈霜月就從皇城司出來,再之後謝家栽贓陷害她的事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