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傷勢很重,謝老夫人只想著讓人不死能夠牽制她就好,根本沒將今鵲放在心上,她身上的傷未做處理,傷口血痂粘著衣物,哪怕小心了又小心,清理時依舊還是牽動到了傷處。
縱橫交錯的傷口極深,皮開肉綻下全都是猩紅,足足花費了半個多時辰才將汙血清理乾淨。
等重新套上了衣物時,今鵲已經疼得昏睡了過去。
巧玉瞧著床邊的血水忍不住道:“伯爺他們下手也太狠了,今鵲姐姐這傷比林媽媽可重多了,他們簡直是衝著把人朝死裡打的。”
說完後她扭頭:
“夫人,奴婢瞧您傷得也重,是伯爺他們打的嗎……”
“咳。”
門外瓊娘重重咳了一聲,裡面瞬間安靜下來。
她扭頭瞧了眼身旁站著臉色格外不好的常書,還有拎著藥箱垂著腦袋好像什麼都沒聽到的大夫:“你們稍等,我先進去通傳。”
掀開厚重的紅色氈簾,瓊娘走了進去。
“夫人,伯爺命人領大夫來了。”
“讓他們進來。”
常書雖然是和謝淮知一起被抓進刑獄,但大概知道他是下人,所以皇城司的人沒對他用刑。
比起謝淮知回府時的狼狽,常書只是憔悴了些,人倒是和之前沒什麼分別,等領著大夫繞過山水屏扆入內之後,抬眼就對上坐在床邊的人。
膚如凝脂,貌若芙蓉,哪怕身上有傷衣衫狼狽,依舊不掩她美貌。
“小人常書,見過夫人。”
不似往日見到他的溫和,沈霜月只冷冷淡淡地“嗯”了聲,身子坐在那裡連半寸都沒挪動的跡象。
常書有些不適應,夫人入府後對伯爺雖然不算熱情,但也事事掛心,而且對於他們向來都是笑臉相迎。
他總覺得今日夫人和往日不同,連忙說道:
“伯爺掛心夫人傷勢,又擔心您院中下人伺候得不夠盡心,他原是想要親自過來,但奈何腿上受傷實在不便挪動,不過伯爺卻在大夫替他看診完後第一時間,就讓我將人帶了過來。”
沈霜月瞧了他旁邊那人一眼:“怎麼不是馮大夫?”
慶安伯府沒有豢養府醫,但有相熟的大夫,眼前這人卻是臉生。
那大夫說道:“馮大夫家中有事回鄉去了,小人也是杏林堂的大夫,姓王。”
沈霜月聞言也沒多想,這王大夫瞧著比之前的馮大夫要年輕許多,但是杏林堂是京中最大的藥堂,能在其中坐診的人醫術不會差了。
她起身讓開床邊的位置說道:“那麻煩王大夫先替我這婢女診治。”
說完看了常書一眼:
“你先回去吧。”
常書臉上滿是錯愕,他剛才不是說了伯爺腿上受傷,夫人不是該跟他詢問伯爺的傷勢嗎?不是該問一問老夫人她們?她居然就這麼讓他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