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戌看著外面走遠的人:“父親,她能懂您的意思嗎?”
魏廣榮睨了他一眼:“她可比你精明。”
要是不懂,當年她也不可能以庶女身份嫁進慶安伯府,這麼多年將謝家上下握得牢牢的。
還有沈家,這些年那沈敬顯對謝家的“幫扶”魏廣榮都看在眼裡,要說其中沒有他這個庶出侄女的功勞,他是不信的。
“謝玉茵那邊讓人抓緊了,務必儘快把真正的賬本找出來。”
“可那假的賬本能糊弄過裴覦嗎?”
“你覺得呢?”
魏廣榮只覺得長子天真。
那裴覦能從一介賤奴爬到今日,哪裡是那麼容易糊弄的,他們如今仗著的不過是他不知情。
謝家將孫家聘禮的去處瞞得死死的,那天夜裡裴覦大動干戈也只抓了沈氏一人,他顯然還不知道東西經了謝玉茵的手。
只要沈氏能認了這罪名,就能牽制住裴覦讓他暫時無暇旁顧,等他回過神來時,一切都晚了。
“那沈氏萬一改口……”
“她不會。”
魏廣榮比旁人知道的多一些,四年前謝家有本事讓沈氏嫁進去,這幾年心甘情願留在謝家,今日就自然有辦法讓她閉嘴,要不然他們怎敢將偷盜之事栽贓到沈氏頭上。
“放心吧,魏斕止手段厲害著,況且還有沈家。”
他都提醒了他那庶出侄女,她定會知道怎麼做。
如果不知道,那便舍了謝家就是,左不過是門廢掉的親戚,些末血緣算不得什麼。
外間各方為著那賬本的事反應不同,朝堂上看似平靜的表面之下也是暗潮洶湧。
沈霜月全然不知這些,她斷斷續續昏睡了兩日才醒過來,等徹底清醒時臉上紅腫已經消退了大半,人雖然還虛弱著,卻沒了那天夜裡好像隨時都能一腳踏進黃泉,再也爬不出來的感覺。
夜鳶服侍她洗漱之後,便替她挽著發。
沈霜月透過銅鏡瞧著身後的人,遲疑了半晌還是沒忍住。
“夜鳶姑娘,我留在這裡是不是不合規矩?”
她不知道裴覦為什麼抓了她又不將她下獄,可夜鳶對她的百般照顧,總讓她覺得心中不安。
她是謝家婦,謝家和跟魏家還有太后又有牽扯,陛下追查鹽稅案子定是想要藉機對付魏家,那裴覦莫不是想要用她算計什麼?
“裴侯爺命人拿我來皇城司,應該是為了審問孫家的事情,可是他為什麼一直沒來尋我。”
“還有我夫君,他之前被裴侯爺下了刑獄,敢問姑娘可知道他是否安好……”
“不好,死了。”
裴覦剛走到外面就聽到那聲夫君,直接冷漠出聲。
沈霜月臉一白“唰”地站起來,頓時扯到了還沒挽好的長髮,她卻顧不得疼痛,避開想要扶她的夜鳶扭頭就看向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