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秦修不知所措的表情和眼底深處的慌亂,秦德嘴角掀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他方才去假意請秦修,就猜到秦修一定會好好準備一番,說不定還請孫太傅寫了幾首詩備用。
但,誰能猜到他那麼出其不意呢。
還又十分合理。
遊園會太子現場作詩,肯定起了一個好的開頭,既能彰顯大周文治水平,又能體現太子個人素養,可真是一舉兩得。
他這是為太子好啊,想把太子高高捧起。
畢竟,此刻太子代表的可是大周的臉面。
“是啊,大哥,你貴為大周太子,應當做個榜樣。”三皇子秦才也道,他站在秦德身旁附和。
而院子裡一眾皇子公主,武將文臣子女也都期待的看著秦修。
甚至有不少女子眼泛異彩,大膽盯著秦修。
秦修成為大周皇帝,肯定要納妾的,她們說不定就有機會成為妃子。
感受到秦修求救的目光,李月如不得不偏過頭來與其對視一眼。
腦海中迅速開始蘊量此情此景。
可是,臨場作詩,又是開頭,若是與現場場景不符,說不出這番盛景,也是打了太子的臉。
長袖內,李月如玉手緊張地握拳,紅唇幾次要張口,都又被她忍了下來。
她總覺得,自己臨時做的詩差了點,意境不對。
太過小家碧玉了些,沒有磅礴大氣大周鼎盛的味道在裡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李月如光潔的額頭和挺翹的鼻尖已經溢位了一層薄汗,就連周純都感覺到李月如胳膊僵硬的如死去的枯木。
“大哥,你要是還需蘊量一炷香或者兩炷香的時間,咱們便先開始吃茶賞花便可。”秦德故意陰陽,“只是,不知道在場的其他人,是不是心裡已經有詩了呢。”
“不過沒關係,作詩時間無關長短,作出來是好詩才是關鍵。”
“大哥,我覺得你一定可以,不過在胸中點墨而已。”四皇子秦文才十五歲,可是說話很有水平。
“料想詩文一出,肯定驚天地,泣鬼神。”
秦修被架在火上烤,還不能發脾氣甩臉色,臉上的笑容勉強又尷尬。
他再一次看向李月如,李月如臉色慘白,她來此目的是給太子解圍的,要是一首詩都作不出來,恐怕丟的不僅是太子的臉,還有李家的臉。
在京城,不少人叫她女秀才,他爹左丞也親口承認還說出,“女子當中,我家月如就如那天上明月,縱然萬千星辰與其爭輝,依舊被她文才所掩蓋。”
“若是再加上容貌之評,更無一人能望其項背。”
周純見李月如心中惶恐,狠狠瞪了一眼秦德,想把他腦殼敲壞。
你們兄弟之間明爭暗鬥,帶上女子算什麼男人。
“哼,誰說我需要一炷香的時間,我心中詩文已成,不過最後一句還要琢磨而已!”秦修聲音很冷,這句話看似說給在場其他人聽,不如是說給李月如聽。
很明顯,他不需要李月如幫忙了。
秦修左手負後,右手放在腹前,邁開步子,在花園緩緩踱步。
只是,左等右等,眾人依舊不見秦修開口。
秦修當然也知道,這個口不能輕易張開,一旦張開,就如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稍有差池,發酵到皇上跟前,少不了小題大做。
被罵的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