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想中的劇痛並未傳來,蕭炎目光怔怔,還未來得及細想,熟悉無比的清甜香氣隨著劫後餘生的大口喘息,盡數湧入了鼻腔之中。
他癱軟在了地上,雙手挖進泥土之中,抑制著因為生死恐懼而產生的陣陣痙攣。
“若若.”
蕭炎幾乎是用呻吟的語氣喊出了這個名字。
魂若若打量了下少年的狼狽模樣,並未回應,而是抬頭看向了前方的大當家以及一眾盜匪,眼神中充斥著與蕭炎相似的紫色光芒。
雖是相似,卻更為深邃,彷彿醞釀著永恆的星海。
“小女子奉命來接少爺回家,諸位.能否行個方便?”
精壯男子神色恍惚,僅存的右眼怔怔的看著眼前鬼魅般出現的絕美少女,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四周的匪徒更是直接被嚇破了膽,寒氣直衝天靈蓋。
八星斗者的全力一擊,竟然會被兩個手指接下再加上那神鬼莫測的身影.鬥師?大斗師?
甚至是.一個令眾人肝膽俱裂的想法逐漸出現在了腦海之中——
這女人,該不會是鬥靈強者吧?
大當家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啞著嗓子說道:“小的.有眼無珠,不知是公子在此歷練,絕對沒有冒犯之意,您要是想帶公子離去,我等定然不會阻攔。”
“沒有冒犯之意,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麼?先前那一擊要是落實了,只怕我現在已經在投胎的路上了吧?”聞言,蕭炎冷笑著出聲。
大當家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無論如何都想不出解釋的話術,只好將目光投向了身前的黑裙少女,“閣下,小的願獻出所有積蓄,只求您能留下小的一條賤命。”
見此情景,蕭炎眼神中浮現出一絲古怪之意,忽然閉口不言。
“所有積蓄.包括你身後的這些手下的嗎?”
魂若若歪著頭,有些遲疑的說道:“那好吧,如果全部交出來的話,你們就可以走了。”
匪徒們如蒙大赦,拼命地把自己懷裡搜刮來的錢財和資源盡數甩出,做完這一切後,將懇切的眼神再度投向了少女的位置。
大當家雖是極度肉痛,但終究還是將懷裡的納戒取出,認命般的丟在了地上。
待得到少女讚許的目光後,他再也不敢停留,拔腿就要從這是非之地中逃離“腿動不了?!”
他拼命的試圖挪動雙腿,卻驚恐地發現,腳底似乎黏在了地上一樣,任憑他如何用力,都無法從地面邁起。
“你?!!”
“呀,怎麼還不打算走呢?”
少女帶著疑問的軟糯聲音傳入盜匪們的耳中,卻如同厲鬼的催命符,
“要是都不想走,人家可就不得不動手了”
“.”
大當家面容悲切,張嘴試圖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只能發出嘶嘶的雜音。
此刻的他才終於明白,眼前看似天姿國色的清純少女,其實是遠比在場任何人都要心狠手辣的恐怖存在.他神色空洞的望著眼前天旋地轉般的世界,而後再沒有了任何的意識。
看了一眼身首異處的精壯男子,魂若若感受了下空氣中的腥甜,有些意猶未盡的嘆了口氣。
實力差距太過巨大,即使她有心想玩貓戲耗子的把戲,對方也根本翻不起什麼風浪。
無趣至極。
少女轉身看向癱坐在地上的蕭炎,嬌聲道:“八星斗者都敢偷襲,三少爺還真是膽識過人可惜,太過託大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哦。”
“咳咳,先前被一時的血氣衝昏了頭,不知不覺間就莽上去了”
蕭炎尷尬的笑了笑,心情也不禁從生死恐懼中掙脫了出來。
他強撐著爬起了身,快步走到少女的身旁,剛要繼續說些什麼,目光卻不經意間停在了不遠處的方向。
那原本緊閉著的轎門不知何時竟是已經開啟,黑洞洞的內部,在外界月光的襯托下顯得格外陰暗。
蕭炎似是有些不可置信,低聲問道:“若若,你就是商隊的千金?”
“怎麼,我看上去難道不像千金大小姐麼?”魂若若並未直接回答,而是似笑非笑的調侃道。
聞言,蕭炎的表情驟然間變得陰沉,他深吸了一口氣,話語中甚至帶上了怒火:“你先前修煉靈魂鬥技時,殺了那欺男霸女的紈絝少爺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將商隊的無辜之人都牽扯進來?他們大多沒有修為,面對那群盜匪根本就保不住性命”
劫後餘生的喜悅瞬間化為烏有,他只感覺自己先前的所做所為是如此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