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居然真的詐出了一名潛藏在部隊內的帝國特工?但卻沒能活捉對方,而是讓對方成功自殺了麼……”
凌晨四點時分,距離滄源古樹林地外圍十公里外,正在行進的特別行動部隊內。
聽著通訊兵彙報的內容,坐在軍用吉普車後座上的羅克希當即意外的挑了挑眉。
但很快,彷彿想到了什麼,她在通訊裝置內回了對方一句已經知曉後,接著便微笑著看向身旁正襟危坐的威爾,語氣意味深長地朝對方開口道:
“威爾上校,就在半個小時前,我方駐紮在落月江下游沿岸的大部隊查出了一名名為埃利奧特·維恩的帝國特工,說起來,對於這人你好像也並不陌生才對。”
“我記得,對方曾擔任過一段時間你率領的獨立1營的通訊兵,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軍的情報之所以會洩露,應該也是那個時候對方利用職務之便偷偷將其傳送出去的。”
“將軍您是在懷疑我嗎?”
聽著羅克希這近乎直白地懷疑話語,儘管此時已經緊張到快要窒息,但威爾表面還是撐著一副平靜的姿態,語氣沒有任何變化:
“雖然我不知道您為何會這麼想,但沒能提前察覺對方的真實身份,並提前將其活捉,這的確是我的失職,我願意接受您的任何處分。”
“是嗎?那可真是,嗯,讓人心動的一個回答呢~”
羅克希輕笑著開口道,但凝視著威爾的目光裡卻充滿了冷意。
接著她猛地拔出腰間的手槍,隨後在威爾緊縮的瞳孔中,將槍口徑直抵在了威爾的太陽穴上,明明聲音十分平靜,但卻宛如萬載的寒冰,讓聽到這話的威爾感覺自己的脊骨都在此刻忍不住開始有些發冷:
“那,如果我對你的處分是槍決的話,對此,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麼?威爾上校?”
“!”
威爾的呼吸猛地一滯,但想到在埃利奧特本次的犧牲下,他目前雖然有著失職的罪名,但按照王國軍隊的軍規,自己最多也只是會被進行降職處理,根本不可能升級成槍決。
再者,無論是他成為帝國特工這件事,還是在回到維多利亞王國,和動用了影武者術式,利用分身抵達自己住處的哈桑組長,所進行的密談。
這一切的一切,都根本不可能被盟軍察覺。
並且,最重要的是,在成為帝國的特工後,目前真正意義上來說,他還從未向帝國輸送過任何一條情報。
上次的情報輸送也是藉由埃利奧特之口傳出去的,如今對方為了防止扛不住審訊,而選擇終結掉自己的性命。
在這種死無對證的情況下,就算羅克希對自己有所懷疑。
對方也絕無可能冒著擊殺一名貴族後裔的風險,來強行將自己擊斃。
“所以,對方的威脅只能是對自己的試探!”
在腦海中迅速理清這一點的威爾,當即感覺心頭壓抑的情緒一輕,轉而緩緩扭過頭直視著前方神色冰冷的羅克希,扛著心頭前所未有的心理壓力,語氣平靜地朝對方開口道:
“如果羅克希將軍您認為我是一名帝國間諜的話,那麼您可以立刻將我擊斃,我不會做出任何反抗。”
“畢竟,在巴哈姆特小鎮的刺殺計劃失敗,拋下士兵和隊友,利用了獨有術式逃離的我,本就不該坐在現在的這個位置上,更沒有資格追隨您一同參與這場戰爭。”
“我如今的一切都是您由於仁慈所賜予我的,如今您想全部收回的話,我也沒有任何怨言。”
“我只希望,在我死亡後,調查清楚真相的您可以還霍夫曼家族一個清白即可。”
說完,威爾便不再言語,而是在羅克希的凝視中緩緩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彷彿無論羅克希對他做出怎樣的懲處,他都會坦然接受一般。
這種宛如絕對信任的姿態,即便是羅克希,眼神也不由得出現了片刻的遲疑。
但身為指揮官的理智卻告訴她,以約翰·馬斯洛如今展現出來的非凡才能,對方絕無可能在當初的那場戰役中,故意將威爾活著放過來。
“不,也不排除對方是故意這樣做的,對方猜到了我,或者是老師會質疑威爾對王國的忠誠,將其當成間諜,從而派人將其秘密關押審問,嘗試獲取有關帝國的情報。”
“而一旦自己或老師真的這麼做了,那麼對方在透過安插在王國的特工知曉威爾失蹤的訊息後,便可以第一時間散佈謠言,造謠自己和老師在暗中迫害王國的貴族,進而讓己方名譽受損,並在己方陣營對立政敵的操作下,削弱己方的權利,好完成對自己的限制計劃?”
當然,對方沒有預想到的一點則是,自己在瓦爾登戰役失利後,並沒有消沉或選擇前往輕鬆的戰線獲取軍功。
而是第一時間向女王陛下申請了支援法奧肯海灣的任務。
因此,這才讓對方的攻心計劃沒有得逞。
而在透過那名埃利奧特·維恩的帝國間諜所送出的情報知曉了這件事後,對方便刻意安排這名特工和獨立1營增加接觸的機會,從而加深自己對威爾的懷疑。
進而在先前幽暗迴廊戰役的時候,由於對間諜真實身份的誤判,而製造出了分兵的計劃,最終落入了對方的陷阱之中。
甚至,這次透過安排埃利奧特自殺,來給自己營造出一種,對方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掩護藏匿在己方內部,且擔任要職的真正間諜行為的假象?
最終讓自己掉入更深層次的陷阱之中,由於誤判,再一次地落入對方的連環攻心計的謀略之下?
“……”
剎那間,羅克希腦海中浮現出無數的念頭,但很快,她便將這繁雜的思緒盡數拋開。
在遲疑地看了眼面前的威爾後,沉默良久的她最終還是鬆開了停在扳機前的食指,接著便將冰冷的手槍從威爾的腦門前挪開,微笑開口道:
“對於霍夫曼家族忠誠於王國的美名,任何一名維多利亞人都知曉,就算是我,也不例外。”
“而作為霍夫曼家族如今的唯一繼承人,你對王國的忠誠自然也無需懷疑。”
“剛剛我只是見你自從坐上車後便始終一言不發,感覺氣氛多少有些沉悶,所以才故意跟你開個玩笑來活躍下氣氛而已,卻沒想到你會這麼認真,嗯,多少讓我感到有些意外。”
“雖然這種情況並非是我本意,但我總歸是開了個不怎麼合適的玩笑,還希望你諒解。”
你確定這是玩笑,而不是真的想打死我?
你剛剛把槍口頂在我腦門上的力度,可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威爾心頭暗罵,但表面還是裝出一副忠誠的模樣,朝著羅克希語氣誠懇地開口道:
“將軍,這個玩笑並不好笑,榮譽對我和霍夫曼家族來說至關重要,是高於生命之上的存在,因此我希望這種類似的試探,最好不要有下一次了,不然屆時即便有您賜予的恩惠在前,我可能也會忍不住對您產生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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