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忽然間變得很好,他破天荒地戲謔開口:“阿笙這是關心我?”
“你這不是廢話嘛,你每回回來不是這裡傷就是那裡傷,我都被你弄怕了。”
裴渡唇角高高揚起,一點也不穩重地在虞笙面前緩緩轉了一圈,任憑她將自己看個遍。
“放心吧阿笙,沒受傷。”
虞笙的心這才完全放心下來。
兩個人在太陽下直溜溜地站著,說幾句話的功夫,臉上都已經曬得紅撲撲的了。
虞笙於是推著他上馬車:“不說了,這裡太熱了,你先上馬車等我,我去和吳伯說一聲,今日就先回去了。”
裴渡原是騎馬來的,但虞笙讓他坐馬車,他也不想拒絕。
好久沒有看到她了,他恨不得時時與她待在一處,聽她講講最近都發生了些什麼事。
片刻後,虞笙氣喘吁吁地回到馬車上,裴渡立即拿起扇子給她扇風,順手又將前面倒好的涼茶遞到了她的手上。
原本在馬車內伺候的清荷迅速別過頭去,繃著嘴角沒讓自己笑出聲來。
“那個,世子,姑娘,馬車裡有些熱,我同清梅一道騎馬回去吧。”
說罷也不待虞笙反應,直接溜出了馬車。
虞笙有些不解,馬車一直停在蔭涼處,比外間烈日下不知道要涼快多少,清荷卻要騎馬回去。
不過她也顧不及多想,因為裴渡已經拿起一旁放著的手絹,為她擦拭臉上的汗珠了。
正要騎馬返程的清梅看到清荷朝自己走過來,有些詫異:“怎的不隨馬車走?”
清荷朝清梅伸出手,示意她拉自己上馬:“世子和姑娘如今儼然和新婚夫妻一般,一舉一動之中都透露著情意,兩人看向對方的眼神更是恨不得拉出絲來,我還是別留在馬車裡惹人嫌了。”
清梅一邊笑著,一邊斜睨清荷:“你真是膽子大了,主子的事情也敢議論,看我回去不向姑娘告你的狀!”
兩人在馬上鬧成一團,相比較之下,馬車裡則要安靜許多。
從裴渡拿著帕子觸上虞笙臉頰的時候,虞笙就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脊背上更是豎起了一層汗毛。
這個距離,是不是有些太近了些……虞笙想著。
近到他能看到裴渡嘴角不明顯的梨渦,他高挺的鼻樑,還有他瞳孔裡的自己。
裴渡的動作極其溫柔,像是在擦拭什麼珍貴的古玩,每一個動作都細緻到了極點。
呼吸交纏之間,虞笙感覺時間過得格外慢。
好不容易等到他放下胳膊,坐回開始的位置時,虞笙臉上的紅暈已經蔓延到了耳後。
她迅速掀開車簾,朝著外面大口大口地呼吸,故作遮掩道:“這馬車裡是有些熱哈,怪不得清荷要去騎馬呢。”
裴渡微微側過頭,掩唇笑了,唇角還溢位輕而低沉的笑聲,像是什麼都懂,卻又什麼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