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撩開車簾,隨意道:“侯府的馬車壞了,咱們婆媳今日便同坐一車吧。”
實則是她想著虞笙的馬車裡肯定會放許多的冰塊,可以讓她免去舟車勞頓的辛勞。
虞笙眉眼跳了跳,想要拒絕,卻也找不到理由,只得無奈地坐上車去。
一路上,馬車裡安靜得不像樣,只要蔣氏不主動說話,虞笙絕不開口。
蔣氏知道,虞笙這是仗著有裴渡的支援,越來越不將自己這個婆母放在心上了。
她看著虞笙耷拉著眼皮昏昏欲睡的模樣,心中憤恨不已,只盼著能立即將虞笙踢下車去。
馬車駛出城外,蜿蜒進山路,便開始堵車了。
熙熙攘攘的趕馬聲中,夾雜著一些寒暄交流的聲音。
蔣氏撩起車簾,故作鎮靜地打量著周邊的馬車和人。
“喲,這不是永安侯夫人嘛!”蔣氏轉過頭去,看到是一位五品官的家屬。
曾經,她是看不起這樣樸素的家庭的,但到了今日,也只有這樣的人家還願意搭理她。
她立即回以一個熱情的笑容,二人隔著馬車就熱聊了起來。
日頭毒辣,眼見對方的額頭上滲出汗珠,蔣氏眼珠子轉了轉,生出一個想法。
“瞧這日頭,將夫人熱的,若是不介意的話,不如到我的馬車上來吧,我馬車上冰備得多,還算涼爽。”
對方立即應了下來,一直無言靜坐的虞笙卻有些無語。
蔣氏這是拿著她花錢買的冰在外面炫耀去了,生怕別人覺得永安侯府如今落寞了。
那位夫人進到馬車,虞笙還沒來得及說話,蔣氏就徑直開口了。
“怎的這麼不懂事,王夫人上來了,也不知道行禮問好。”
虞笙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她斥責了一頓。
王夫人也趕忙找補:“無妨無妨,是我打擾二位了。”
蔣氏親暱地抓住對方的手:“咱們姐妹兩個,哪裡還說這些見外的話。
倒是我這兒媳婦,太不懂事了!”
言罷,她又拿捏著腔調看向虞笙:“這馬車小,坐這麼多人擠得慌,此處離法緣寺也沒多遠了,你就走著去吧。”
虞笙瞪大了眼睛。
她坐自己的馬車,還敢讓自己走路?誰給她的臉啊!
虞笙擼起袖子就想發作,蔣氏卻冷不丁開口:“話說好幾年沒去法緣寺了,曾經供的長明燈擺到哪裡去了,我都有些不記得了,瞧我這年紀大了,真是不中用啊。”
虞笙的眸色陡然暗了下來,蔣氏她這是拿顏夫人來威脅自己。
她既然已經來了,這長明燈便是一定要點的。
裴渡不在,自己能為他做的這就這麼點事了,犯不著為了這個和蔣氏置氣。
她咬著牙擠出一個笑容:“母親說的是,我這就下去走路。”
她帶著清梅跳下了馬車,在崎嶇的山路上走了起來。
塵土飛揚,太陽毒辣,走了不到半個時辰,虞笙就感覺有些頭暈腦脹。
正此時,身後傳來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