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目光一直緊緊地黏在他的身上,一直沒有移開。
原本低頭誦經的裴渡彷彿感應到了什麼,他輕輕抬起頭,徑直朝著她的方向看過來。
他冷峻的眉眼在一瞬間變得溫柔,眸光晶亮,顯然也很驚喜看到她。
虞笙生生剋制住了自己想要朝他跑過去的念頭,雙手無意識地抓著衣角,含情脈脈地對著他笑。
裴渡也不自覺地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來,兩個人的目光一直緊緊相依著,直到裴渡的同門提醒他,他才意識到,此刻不是適宜的時候。
他抿了抿唇,恢復到先前淡然的模樣,朝著虞笙輕輕點頭。
轉頭的瞬間,卻看到了一個讓他心中警鈴大作的面孔。
林書崖怎麼在這兒?還和虞笙捱得那麼近!
自己離家這段時間,他不會在撬牆角吧!
一時間,無數的念頭湧上腦海,裴渡險些踩空腳下的臺階。
幸好身旁的同門扶了一把,又被身後的人遮擋住身形,沒讓周邊圍著的香客看出來。
僧人們進了寺,寺門口又恢復到一開始的喧囂,虞笙滿腦子都是方才裴渡的笑容。
她想要去找他,但他身邊跟著那麼多的同門,又還有法會要準備,估計這會是沒空搭理自己的。
她只得和林家母子告辭,準備先去蔣氏之前預定好的禪房住下來,伺機再去找裴渡。
在僧人的帶領下去到禪房,蔣氏早已一邊搖著扇子一邊喝著涼茶,愜意地坐著了。
看到虞笙,她還不忘嘲諷:“怎的走了這麼久才走上來,年紀輕輕的,腿腳這般不利索。”
虞笙白了她一眼,徑直伸手奪下丫鬟手上的茶壺,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壺,一口沒給蔣氏留。
看到她這般粗魯的行徑,蔣氏氣得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法會定在第二天,大家前一日上山來都是為了早做修整,方便以最佳的狀態去參加法會。
虞笙於是在禪房裡睡了個午覺,太陽快要落山時,蔣氏派人來傳話,要她一同去參加晚上的齋會。
所謂齋會,就是一堆官眷湊在一起吃素齋,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為了搭關係,結幫派。
以永安侯府如今的地位,在齋會里,自然是沒多少人搭理的。
但蔣氏不願意放棄,硬生生地帶著虞笙四處流竄,一會和哪位尚書家的夫人熱聊幾句,一會又要拉著那位侯爺家的姑娘關切幾句。
虞笙的臉都快笑僵了,蔣氏卻樂在其中。
她實在受不了,便捂著肚子,偷偷溜了出去。
日落西山,白日的燥熱被山風吹散,虞笙感覺周身都舒暢了許多。
她漫無目的地在寺廟裡轉著,卻在不經意間走入一片種滿了薰衣草的山坡。
滿目的紫色花朵在夕陽的映照下熠熠生輝,虞笙一時間看得出了神,沒有注意到腳下的石塊。
“啊!”她踩到石塊,整個人朝右摔去,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傳來,卻聽到一聲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