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章 第五元素（4合1）

知識是不斷更新的，鍊金術師們所理解的“第五元素”，內涵也有點兒像是從地心說到日心說，或者從天圓地方的樸素觀念到各種不同的宇宙模型。

鍊金學中的第五元素（），本意是被用來指代“潛藏於萬物之中的純粹本質，以及構成天體的物質”，字面意思則是“第五本質”。

就是除卻“地風水火”之外的第五種元素，是“源質”的子分類。

古典時代，它常常被認為是“以太”（），是構成天體、靈魂以及所有生命體靈性本質的物質，填充於虛空之中，無所不在。

後來的各種靈性學說逐漸將其推翻，轉移到了“瑪那”這個魔力之源的根本存在上面。

接著又是“星銻”這種能量物質化方面的星辰核心類物質。

當然，後面也逐漸將這一條推翻，甚至曾一度將其刪除，被認為是並不存在的假想之物。

直至現代主義時期，部分鍊金流派借鑑了一部分科學側的量子力學框架，融合地風水火四根之說，明確下“源質”這個概念，才終於將其重新接納，並且統一起來。

所以，教科書式定義就是：地風水火和第五元素都同屬源質。

再具體一點，則是代表著“其他”，囊括虛體還有概念這些東西。

羅伊從科技位面回來，恰好讀過一些書，知道虛數空間，還有數碼魔物，其實都是“全息宇宙理論”指導下的產物。

他結合這種“全息”理論，也就能夠模糊理解虛體，還有概念之種了。

他也不是天天宅在公寓裡面玩遊戲，而是讀了好些書，不像格林娜所以為那樣不務正業的。

“全息理論最重要的一個根本假設，就是區域性包含了整體的資訊。

好比生物細胞，小小的一個受精卵，就能不斷生長發育，成為完整的生物子代。

這就是全息生物學。

源質，還有概念之種這些，理論上來說，也是包含全息資訊的，深刻挖掘其根基，理論上來說，便可以創造天地萬物，創造整個宇宙的一切。

當然，這是一種理想當中的終極，是「造物術」的奇蹟。

我現在所得的【第五元素】天賦，僅僅只限於【概念武裝】和【秘法之暗】之類能力的深層應用。

所以，它還不具備‘創造萬物’的條件，只能用虛體或者數碼魔物的方式來展現。

它所關聯到的其實是「虛實變化」，還有「全息資訊」，「恆常化」、「投影化身」等等能力。”

大致明確了這些，也就不難聯想到地獄魔鬼和深淵惡魔之類，還有天界生物在物質位面的投影原理了。

這些東西看似風馬牛不相及，但其實都是殊途同歸的結果。

如果這個卡託普隆世界有什麼“鬼學家”，或許也會基於某些殊途同歸的研究，得出這些惡鬼的本質，是某些高維投影，包含著法則特性的結論。

這雖然無法如同高魔世界那樣，獲得較為全面和真實的認知，但卻也可以解釋很多基本的東西，可以稱得上是經典力學一般的學說。

“不管怎麼說，試試看這份天賦的具體應用方式！”

羅伊略作沉吟，找來庇護所基地裡面的幾名組織下屬，準備材料。

……

不久後，密室中。

羅伊揮退眾人，獨自開始了利用新天賦【第五元素】的操作。

他所準備的，是一個書包大小，外形類似惡魔皮囊的奇怪之物。

它擁有著令凡人望而生畏的可怖形象，皺巴巴的灰黑皮囊下面，是如同一張嘴的內部結構。

整體看起來，就像是被砍下來，只剩下前端一截的沙蟲嘴巴。

但是這個“嘴巴”裡面，卻又沒有那些鋒利牙齒之類的東西，反而是生長在嘴邊的，一條條手指粗細的觸手。

尤其怪異的是，這樣的一張“嘴巴”，上下左右還分佈著明顯的裂痕。

不難想象，它可以如同花瓣開啟，就像是食人花那樣，一口把人整個吞下。

儘管體型只有書包大小，擺明了只是做到吞下頭顱的地步，但卻依舊極具威脅性。

隨著白色光芒渲染的巫術能量運轉，曾經被異類力量侵染，這個世界的“災異物”如同被清水滌盪，流出了汙穢的黑煙。

而那股白色的巫術能量，就此飛快變黑起來。

但它並不僅僅只是變黑那麼簡單。

羅伊用【赫爾墨斯之眼】注視，密切監控著這種變化。

當下便看著，一股獨同金色絲線的光芒從中抽離出來，被單獨剝離。

“詭術之種·抱頭殺（四級）……

奇特詭術的規律特性，符合常規智慧生物認知當中‘抱頭’定義（「擒抱」類動作）時觸發，進行一次致死判定……

該判定無視意志，無視體魄……”

巫界征戰各方位面和世界，其實也早就已經接觸過“詭術”領域，並且將其納入體系。

它意味著這樣一種特殊觸發開關，“規則殺”的力量，能夠在滿足特定條件時，產生不同的魔法效果判定。

在這裡，羅伊所看到的就是關於“抱頭殺”的致死魔法攻擊。

該判定雖然只有四級水平，但卻無視原本應該能夠進行豁免的東西，能夠達成類似真實傷害的效果，屬於強力的特性。

“還真的提取出東西了！”

羅伊對此並不意外，因為他早知道這是一種類似抱臉蟲的異怪，其所擁有的法則特性，還有殺人之時的行動規律，理當如此。

下一刻，他將這股力量凝聚，竟是嘗試著融入了自己的發鬼巫體。

原本已經存在著多種異怪特性的漆黑頭髮如同煙霧翻湧起來。

羅伊靜靜看著這一幕，倒也不擔心超出它的承載範圍。

畢竟他早就已經用眼睛看到，自己的頭髮等級奇高，潛在的承載能力，肯定是要遠遠超出這種小型異怪所提煉出來的力量種子。

果不其然，在區域性的一大縷頭髮激烈衝突之後，發鬼巫體就開始接納和承載了這個東西，成為新的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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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這雙眼睛，可還真是方便啊……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光是判斷各種特性，還有各自等級，承載極限，都要花費不少功夫。

就算自身學識足夠支撐起這些判斷，那也要浪費許多時間精力。”

感慨了一會兒之後，羅伊輕撫著自己的頭髮，感覺它外表看著沒有任何變化，但內部卻是像過往喝下千發魔藥那樣，已經截然不同了。

當時自己所喝的千發魔藥，是由10多種魔神級異怪的頭髮逐一煅燒，或者用【黑化】與【白化】進行處理。

本質上，其實也是差不多的提取魔神殘渣和法則之種的做法。

但有一點。

就好像把石頭綁在木棍上，也是“斧頭”。

鍛造出青銅，精心打磨，也是“斧頭”。

高魔技術加工鍛造魔金，一體成型，也是“斧頭”。

不同材料和技術層次所造就出來的同類產物，效果差天隔地。

過往自己還比較弱小的期間，所能弄到的東西，遠遠不如現在。

所以那些看似很多，而且等級也不低的魔神級異怪，提供的源質總量加起來，也就和現在所用這個“抱頭殺”差不多。

但是這也意味著，發鬼巫體的強度，或者說權能上限，一下得以翻倍。

權能：15214/15214……

“終於也算是達到四級左右的水準了！”

羅伊略作沉吟，明確下來。

自己一直以來都沒有怎麼顧得上這個東西的晉升，而是主推切片分身，乃至於化身成神。

這個結果還是能夠接受的。

不過就在這時，他突然想到，“特里克絲之暗”潛在位格如此之高，而且容納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法則力量都不變異……

這是否意味著，頭髮的分化，衍生，這種特效能夠成為絕妙的載體，收容更多亂七八糟的詭譎異怪？

自己過往簡單將其賦予吸血的特性，用得還是太淺薄了。

不久之後，羅伊處理了一下密室裡面的東西，然後離開。

戰爭之神卡穆魯斯等人剛好回來。

羅伊起先沒有在意，但看了看，發現幾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於是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再仔細檢視，回來的人竟然不是全部都在。

好幾名比較弱的屬下，神僕，追隨者之流，都不在了。

一名半神道：“羅伊閣下，我們這次遇到了一個奇怪的敵人。”

“哦？”

“它可能來自深淵，又或者，是魔鬼和深淵力量融合的新品種……”

隨著那半神的講述，羅伊也漸漸瞭解到，那是一種能夠附身於人，賦予類似心靈異能的類法術能力的存在。

羅伊若有所思道：“這個東西，我以前好像聽說過，是超能力的範疇呀。”

卡穆魯斯點了點頭：“你有沒有發現，這個東西和這個世界的‘鬼’很相像？

或許也是同一脈絡的東西，殊途同歸了。

所不同的是，普通的異類來源於邪神，外神，又或者已死的魔神殘渣，屬於神孽一類。

而這種能夠附身的新品種，無論魔鬼也好，惡魔也罷，本質上都屬於有靈智的存在，主觀能動性明顯更強。”

半神道：“這一次，我們都大意了，竟然遭其埋伏。”

羅伊道：“原來如此。”

難怪卡穆魯斯看起來一臉不爽的模樣，這不僅僅是出去的隊伍遭受到了打擊，還有新的勢力加入，造成變故的原因。

“這年頭，那些魔鬼或者惡魔，越來越沒有禮貌了……

聽說幾萬年前，那些大巫師們很少遇到這種事情。”

卡穆魯斯果然是抱怨道。

羅伊聽了，也是無奈。

當時的宇宙，到處還是尚未開墾的處女地，就算真的遇到外來勢力爭奪，也大可以避開，不必發生直接衝突。

作為對外侵略型的勢力，大家都處在掠食者的生態位，當然是避開彼此鋒芒更為有利。

與其在已經被別人捷足先登的地方拼個你死我活，還不如多找幾個中低魔的世界，多掠奪一些資源。

誰有那閒心閒情陪你打生打死？

不過，現在的時勢確實大不相同了。

土著世界也越來越精，對各方勢力的瞭解都在加深。

好比凱隆大酋長之流，竟然都懂得引入各方勢力，把殖民者玩得團團轉。

奧西斯位面也引來幾大勢力爭奪。

今後說不定還會有什麼劇烈衝突。

羅伊思索間，卡穆魯斯召集大家來到神秘殿堂，商議這件事情。

期間，他將自己遭遇到的敵人形象描繪出來，並用精神力具現化的方式於空中顯形，化為投影。

羅伊這才知道，對方真身是一個手持巨大針筒的毀容乾屍。

她全身髒兮兮的，衣衫襤褸，面容全毀，但是從剩下沒有過火的部分，卻是可以分明看清凹凸有致的身材，以及醫院護士的服裝。

“我們把它命名為針筒惡魔，所擁有的武器，並不是任何現實當中的存在，也不具備實戰意義，懷疑是眾生信念和恐懼匯聚而成的某種化身。”

羅伊暗暗點頭。

他從科技位面“留學”回來，知道這種對“打針”，或者專業一點，稱作“注射”的恐懼，在心理學上有專門的術語。

主要有兩個，側重點略有不同。

其一是針頭恐懼症，指個體對針頭或注射行為產生顯著且不合理的恐懼。

當面臨或預期要打針時，會引發強烈的焦慮反應。

其二是尖端恐懼症，這是一個更寬泛的概念，指對任何尖銳物體都懷有的恐懼。

很多害怕打針的人，其實是這兩種恐懼症的混合體。

一兩個人的恐懼，不足以為這種魔鬼或者惡魔提供精神能量，但是諸多位面和世界，匯聚起來，就足以在外層位面凝聚出實體了。

卡穆魯斯將其命名為針筒惡魔，大概是察覺到其體內的力量偏向於混亂邪惡的陣營，受到深淵的影響也更深一些。

這並不在塔納裡惡魔的大類內，應該是屬於特殊品種。

果然，他接下來的介紹印證了這一點，其後更是明白告知道，有一種“觸之必死”的致死判定，同樣屬於奇特詭術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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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變得複雜起來了，開發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容易了。”

散會之後，羅伊暗想道。

果然不出所料，接下來的幾個月間，卡穆魯斯等人狩獵土著強者的行動屢屢受阻，收集資源的速度也變得慢了起來。

甚至還接連遭受損失。

而且，除了之前那個針筒惡魔之外，還接連出現了幾個相近的同類，分別被稱作屠夫惡魔，肉山惡魔，剪刀惡魔，棍棒惡魔。

它們都是某種恐懼或者暴力形象的聚合體，可能和地獄第七層，施暴者之獄有關，但更多還是深淵以及各種混亂的規則特性相關聯。

因為傳統的第七層領主，羅伊以前接觸過，就是那骨魔之王，奧斯特昂之流。

他生前應該是某位暴君或者戰爭狂人，靈魂主體轉生地獄之後，成為了“暴君”一類的化身，但卻並不具備這些詭術領域的規則特性。

所以，本質還是有所不同的。

卡穆魯斯當然也明白這些，但是屢次部屬遇襲，自己跑去救火，也是搞得焦頭爛額。

那些特殊品種的惡魔都擁有著不死不滅的特性，屢次三番被擊敗，然後又復活重生。

再加上這個世界本身就具備的最大異怪類魔神，卡託普隆，確實不是那麼容易對付。

新一年的2月中旬，他再次召集包括羅伊在內的眾人，也是不得不承認，局面已經有些失控。

“真神會獨霸這裡的計劃，看來要破產了。

我和卡託普隆都是六級上位神的級別，我也沒有信心帶領你們解決這裡的問題，決定暫且放棄……

但這件事情，還是得按照章程表決一下。

你們都來說說自己的意見。”

“這個……”

眾神面面相覷。

“既然如此，那就還是算了。”

“把傳送錨點交給七塔聯盟，看看有沒有其他大巫師感興趣吧！”

“把普通巫師派來碰碰運氣，發掘一下新體系也是極好的。”

“我也贊成放棄這裡，沒有必要死磕。”

羅伊聽著眾人的議論，心裡也思考起來。

放棄某個世界……

這並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但卻也是在所難免啊。

不可能每一次都那麼幸運，能夠輕鬆解決土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