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帶著這玩意兒這樣下去自己豈不是連滾床單的私人空間都沒了?
無奈暫時也想不出其他安置惡魔靈魂石的地方,萊昂只得放下心中微微升起的怨念,起身著衣。
距離與亡靈的大戰結束,已經過了不少時日,現在他也總算弄清了自己等人身處何地。
這裡是堪塔達爾王國與烏利亞草原、費魯王國三域的交界之地,費魯民族的發源地,費魯山脈的邊緣地區。
而此刻,這支由索博尼茨聖戰軍、血族亡靈、瑟瑞安王國、費魯王國、瑪拉肯王國、聖陽教會六方組成的龐大聯軍正駐紮於此,尚未解散。
大惡魔瓦拉瑞意圖融合星神之魂,獻祭神魂“蓋婭”來複活古代法王的陰謀,已被自己終結。
屍鬼大君艾維烏特也被聯軍討伐,其麾下的屍鬼領主大多被消滅。
而盤踞於堪塔達爾南部、烏利亞草原和費魯王國北部的死者國度,也盡數被血男爵夏勒曼所控制。
大巫妖卡拉茲克和零星的亡靈屍巫雖不見其蹤,但萊昂知曉,對方此前在克拉尼恩位面曾阻擊過自己,眼下,那個瓦拉瑞的亡靈爪牙,不是身陷克萊尼恩位面,恐怕就是被困在了靈界當中,暫且不足為慮。
然而,舊的危機儘管解除,可新的問題卻也隨之而來
戰後,聯軍中的氣氛越來越詭異。多方會談的邀請已經發出,但佔領了大巫妖所建山中之堡的夏勒曼男爵仍未回應。
想到這裡,萊昂深感頭疼,他暫時放空腦袋,來到妻子身旁坐下,攬住奧莉薇婭的腰湊過去看了看。
“在寫什麼?”
奧莉薇婭安心的靠入萊昂懷中:“寫給父親、伊蓮娜姐姐還有莉娜她們的.我們離開了這麼久,一時半會還回不去,大家在阿瓦隆恐怕很擔心了。”
說著奧莉薇婭抬起眸子,看到了丈夫臉上的愁容:“還在擔憂嗎?”
萊昂聞言,微微頷首。
夏勒曼的屍鬼大軍已經控制了這片地區的所有靈魂鐘塔,但仍未摧毀這些魔法祭壇,驅散那籠罩此地天幕的魔法陰雲。
他擔心彼此共同的敵人——屍鬼大君艾維烏特已死,眼下這支生者和死者組成的臨時聯軍是否還能維持?
夏勒曼是否會信守承諾,如約解開對厄利弗伯爵等法羅里斯家族吸血鬼們的控制?
更危險的是.
索博尼茨聖戰軍內,不乏堪塔達爾人夏勒曼會不會在聯軍解散後,調轉矛頭,向堪塔達爾人繼續他的復仇?
那位現在掌控著數百萬亡靈屍海的死亡之主意欲何為,還是個未知數。
萊昂無意指摘對方心中的恨意,但.無論如何,他絕不允許夏勒曼屠戮那些受到聖戰軍庇護的堪塔達爾人。
好在,現在還有阿澤瑞恩能成為雙方溝通的橋樑。
但兩手準備以防不測,他也在戰後第一時間便讓考維斯乘駿鷹火速飛回後方,儘快集結其他戰場的軍隊趕來。
聯軍中,來自不同王國的領軍者也似有默契,雖然尚未挑明,但全軍皆未對亡靈大軍放鬆警惕,教會和諸王國的將領們毫不掩飾徹底消滅全部亡靈的意圖。
稍有不慎,一場大戰仍可能隨時爆發。
帳內二人正犯愁著,帳外忽然腳步匆匆。
前來傳訊計程車兵駐足,著急忙慌的向守在帳外的死翼騎士們稟報。
萊昂和奧莉薇婭在裡面聽了個真切。
原本守衛費魯王國王城的聯軍後援部隊趕到了。
而其中帶領聖戰軍援軍的將領,自然是.聯盟的大督軍,一手促成這支西大陸諸國聯軍的奧蘭德王女,伊妮絲。
雖然擔心僅有縛雞之力的伊妮絲來到此刻對峙的一線太過危險,但深知其性格,萊昂對於她會趕來並不意外。
若是自己遭遇戀人突然失蹤,恐怕也會在得知訊息的那一刻不顧一切的前去相會。
不過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奧莉薇婭,萊昂還是有些心虛的厚著臉皮訕訕道:“我們去迎接吧。”
這是隻有同時擁有兩份幸福才會有的煩惱,萊昂不怕刀山火海,唯獨怕對另一位妻子表現的情意會傷害到奧莉薇婭。
然而女孩只是秀眉挑起,捏捏萊昂的臉頰。
“如果我遇上你失蹤這麼久,現在肯定快要急得發瘋了.這個時候伊妮絲殿下最需要的只有你,你是打算讓我去了之後,呆呆的站在旁邊看你們卿卿我我嗎?”
萊昂聞言愧疚感不禁更深了些,他並無濫情之意,奈何無論是奧莉薇婭,還是伊妮絲都是自己命中絕不能捨棄的妻子。
“對不起。”
“好啦,別肉麻麻的道歉了,真覺得對不起我的話”奧莉薇婭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蛋紅了紅。
她不是妒婦,但人之常情的吃味和屬於妻子的那份好勝心終究在所難免。
轉身攀上了萊昂的肩膀,奧莉薇婭小聲有些難以啟齒卻又勇敢的耳語道:
“.如果回去後能先給我個孩子,我就原諒你的花心了大壞蛋。”
“!”萊昂瞳孔微顫。
看著魂不守舍的愛人眼神恨不得吃了自己一樣,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軍帳,奧莉薇婭扶著下巴,微微輕笑。
那雙閃爍的碧眸裡為方才的話語折射出了深深的憧憬。
心中無懼和所愛之人經歷的種種九死一生,但唯獨只有彼此尚未誕下共同孕育的結晶,讓她仍有些遺憾。
奧莉薇婭不禁暢想起來,期待起和萊昂的第一個孩子到底會是“亞瑟”還是“阿爾託莉雅”.
突然間,她眼神一冷,看向臥榻上那裝有惡魔之石的包裹。
“閉嘴,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即便想起一切.我也不會相信你拙劣的謊言,若你真能看到未來的所有,你就不會淪落到現在被關在一個石頭裡了。”
話音落下,奧莉薇婭碧綠的眸光瞬間被金色所取代,那耳邊的低語頃刻間被她驅散。
暫且遮蔽了那惱人的循循挑唆,奧莉薇婭放鬆了下來,提筆將面前的信件寫完。
放下筆墨,靜待文字風乾,女孩不禁仰頭,目光似無焦距般盯著帳頂又像是遙遙透過障礙仰望著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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