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與魔杖

第79章 新仇舊恨

戒嚴,封鎖,城門關閉,一隊隊騎兵奉令急行於西部港的各個關隘,碼頭上將要或剛剛出航的船隻全部被攔下。

描述著“鐸森之子”一行面貌特徵的通緝令,被騎兵帶著快馬加鞭送往附近各郡。

而山崖上的城堡中,也亂做了一團。

無數堪塔達爾的權貴們此刻被毫不客氣的勒令各自待在房中,禁止離開。

婚禮剛剛結束。

新娘就離奇失蹤。

這是一記狠狠扇在費爾康家族臉上的響亮耳光。

但此刻大廳的臺階下,聯姻的薩萊茵家族怒氣衝衝的責難,還不是寶座上的費爾康伯爵最頭疼的問題。

咚隆!

緊閉的大門轟然被巨力撞開。

兩名原本守衛在門口的披風騎士倒飛著摔了進來。

全覆盔甲的高大身軀叮鈴咣噹的砸在地上後翻了一圈,他們才重新憤怒的撐劍爬起。

一個滿臉怒意的黑袍法師拄著魔杖踏入大廳當中,身後的黑甲士兵緊跟著氣勢洶洶的魚貫而入,守衛在法師身旁。

阿緹亞斯人絲毫沒把這片象徵著領主權威的領域放在眼裡。

寶座旁的近衛武士手按刀柄,刃鋒已頂出幾許,眼露殺意的望向階下那不知死活的異邦巫師和士兵。

費爾康伯爵抬手衝身側的近衛長擺了擺。

雖然不滿這些傲慢的阿緹亞斯人踐踏自己的權威,但伯爵此時也自知對金主理虧。

畢竟,皮裡耶諾大師確實死在了自家城堡裡,死相還那般悽慘。

“怎麼?這麼大動靜,你們是準備要和西部港開戰嗎?”

費爾康伯爵扶著下巴,目光掃過下方的巫師:“埃蒙大師,是我平時給你們的尊重太多以至於你們現在膽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伯爵閣下,我需要一個解釋。”

埃蒙抓著魔杖咬著牙根怒道:“衛兵說昨日最後進入使館的是一名帶隨從的年輕堪塔達爾貴族,我要徹查伱們邀請的賓客。”

費爾康伯爵聞言頭疼得更厲害了。

對方所言不假,最大的嫌疑人的確可能出自到訪城堡的貴族。

他早已封鎖城堡排查了所有來客,結果,到底哪些人在這場突如其來的混亂中消失不見,伯爵自然知曉。

“不用打擾我的其他客人,皮裡耶諾大師生前主動接觸的人和其隨從如今早已失蹤。

他們不僅可能是謀害你導師的兇手,還無恥的偷走了我兒子的新娘。”費爾康伯爵眼含慍怒,回憶著那有過一面之緣的鐸森之子。

當然,現在看來,那年輕人到底是不是萊丁堡男爵的兒子都得打個問號。

承諾將向附近各郡的領主廣發通緝令,並即刻派兵排查沿途要道,費爾康伯爵終於打發走了滿心盛怒的阿緹亞斯法師埃蒙面無表情的回到空無一人的使館。

冷靜下來以後,他再次來到導師的房間。

所愛之人死狀悽慘的屍體已經被收殮。

埃蒙忍著悲痛,觀察起周圍的線索。

被絞碎的門板,還有正對面貫穿了石牆的孔洞。

破壞痕跡雖然對普通人而言十分驚人,但埃蒙知道,正常情況下導師依舊能應對這種程度的攻擊。

這顯然是個趁導師撤除護身法術時,出其不意的偷襲。

而從遺體手中的魔杖甚至沒有來得及激發預置法術來看,兇手必然和自己一樣瞭解老師的喜好和放鬆習慣。

儘管所有的奴隸都失蹤了,但那些女奴根本不可能瞭解導師身上的魔法。

也不可能敢於冒著觸發血誓咒的風險襲擊導師。

能知曉這法咒解除方式的奴隸,只有一個。

“考維斯,我就知道會是你。”語氣怨毒的吐出這個名字。

埃蒙清楚,那該死的小法奴即使不是動手之人,也一定是幫兇!

不。

不管他是幫兇也好,不是也好.現在他都得死。

黑袍法師閉上眼睛,將法杖立於身前,默默唸誦追蹤的咒言。

施法喚起了自己早已準備多年的後手。

許久,埃蒙再度睜開雙眼。

他快步來到窗前掏出哨笛,吹響了尖利的聲音。

庭院中聽到主人呼喚的駿鷹立刻振翅,飛上半空。

從視窗直接躍上駿鷹的馬背,埃蒙駕馭坐騎飛至軍團士兵們的頭頂。

“去告訴費爾康伯爵,讓他的人馬向北方的路徑追緝!”

下達完命令,埃蒙催動駿鷹升高,朝魔力指引的方向,翱翔而去。

沿著向北的荒野小道,領頭的三匹貴族戰馬在小溪邊,緩緩止住了蹄子。

儘管它們充沛的體力此刻仍遠沒有完全消耗殆盡。

但疲憊的萊昂等人也不得不暫時放緩逃亡的腳步。

原因無他。

另外兩匹載著考維斯和伊蓮娜的馬匹快撐不住了。

二人現在騎著的兩匹駿馬,都是洛哈克昨天下午在西部港花大錢買來的。

但從市場上臨時找到的烏利亞良駒終究難以跟上三匹貴族戰馬的非凡腳程。

至於那匹最早帶來負擔行李的普通馱馬,更是踏上逃亡不久便因為體力不支,累趴在了半道上。

萊昂等人只好撿上重要的物品,放棄了大部分旅具和那幾乎要跑死的馱馬。

趁著短暫的休息時間,考維斯和阿澤瑞恩終於有機會下馬,脫掉了身上那一言難盡的舞女薄紗。

萊昂也重新穿戴上了自己那套獵魔人模樣的混搭甲冑。

而由於洛哈克昨天實在捨不得將萊昂的貴族蛇盔鎧甲扔下,也為了以防萬一應對戰鬥,他索性在昨夜接應前將其穿到了自己身上。

這倒也給如今的考維斯多騰出了一套護甲。

哪怕因為二人的身材差異,洛哈克的皮鏈複合混搭甲披在金髮少年身上,有些過於寬鬆,但有點防護總歸比沒有強。

“.你不是阿緹亞斯人?”萊昂整理好甲衣,朝河邊的金髮少年訝然問道。

“十歲以前我還能被叫做維拉尼亞人,當然,那片王國早已被阿緹亞斯徹底征服,這個稱呼已經沒有意義了。”

考維斯一邊回答,一邊將那疲憊的馬匹牽至淺淺的溪流中,讓它乖乖趴下浸溼四肢。

一個上升期的帝國?也讓戰馬趟入淺溪降溫休息,萊昂對考維斯繼續問道:“阿緹亞斯帝國,很強大嗎?”

金髮少年腦袋回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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