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是否可以將其擎舉起來,尚且未知。
止是這位陸峰想要將其帶出此地,決計是不能的。
見此,陸峰不過略微思索,便不再掙扎。
“走不脫了,那便不走了罷。”
陸峰平躺下來,便是將這“裹屍袋”從自己身上推搡下去,叫其落在了一邊,隨即從地上爬了起來。
看著眼前的“紅鬃白玉獅子”,沉思之後徐徐開口:“若是我帶著此物,那麼必然寸步難行。
止現今就算是甩開了此物,亦難走出此地。此間所有一切,俱都是來自於此間。”
說到這裡,陸峰便是想到了想要解決了“吐蕃古瓶”的“呼圖克圖”。此間的事端,在“吐蕃古瓶”,但是更在此處。
故而陸峰知覺“呼圖克圖”可能真的處置了“吐蕃古瓶”——很有可能是以兩座山的代價,或許是付出更多亦未可知。
但是在“吐蕃古瓶”之後的這“俑”。
直接毀滅掉了整個“甘耶寺”。
就算是“呼圖克圖”,亦無有法子週轉。
現在,陸峰亦遇見了這樣的事端。另外一個自己是否完成了“本尊”之喻令,他無可得知,但是他是完不成本尊之口諭,“吐蕃古瓶”兇險,此物更加兇險萬分。故而他說道:“故而我現在止有一策,我留在此處,化作人皮,包裹住了此物。
便是以我的法性,拉扯作為了一張裹屍布,將此物完整的包裹,不叫其洩露出來絲毫。
亦是能將其完完整整的包裹,止是這般時日,不得持久。
最多亦是一掌之數。
故而須得在這一掌之數之中,本尊便須得再行其餘手段了。請將我的言語俱都告知於我的本尊。”
說罷,他反而是跪坐在了地上,以一種“鋪下去”的姿勢,緩緩地趴在了“裹屍布”的上面,“紅鬃白玉獅子”亦是在這個時候化作了“白瑪”的模樣。她說道:“菩薩慈悲——我會將這些言語,俱實告知菩薩本尊,還請菩薩放心。”
“多謝。”
陸峰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已經完整的趴在了“裹屍布”之上。
陸峰的這具身體,無論是僧衣,還有自己,都是“法性”所化,“念頭”所生。
此刻撲在了這“俑”上,剎那之間,整個人都融化化作了水。
浸潤在了“裹屍布”之上。
將“裹屍布”上面的血色俱都洗滌的乾淨,將自己完全的包裹在了“裹屍布”之上,完整的裹挾住了“袋子”!便是這一下,“白瑪”站在了旁邊,就感覺到了一陣的“清新”。這一種“清新”出現的是如此的“突兀”,甚至於給了人一種“恍然大悟”之感覺,先前便是落在了裡面,已經熟悉了此間的感受,故而不得,但是現在,隨著陸峰完整的將其包裹了起來,外頭清新的風吹了進來。
忽而出現了一聲突兀的“狼嚎”。
很遠。
旋即,“狼嚎”之後,便是獒犬的“吠叫”。
在這些“吠叫”之下,好像是狼和獒犬鬥了起來,鬥殺了起來。
這樣的聲音出現的是如此的突兀,以至於外面那些還在“巡遊”的“巡遊僧侶”們都側過了頭,看向了那間。
寺廟是極其殊勝的地方,便是應一些不可測的事情,寺廟廢棄,寺廟一般都無可能成為狼或者熊的窩巢。
但是現在,這些獒犬,這些狼嚎,卻好像是針對了寺廟一樣,那些“巡遊僧”在聽到了這些聲音的時候,出現的神情不但無是憤怒,而是一種古怪的“揣測”,“懷疑”。
他們看向了遠處,就好像是要看清楚是哪裡來的這聲響。
他們坐下的馬匹亦完全的寧靜下來。
天上的神鷹亦不見落下。
隨後,帶著“六字大明咒”的風就吹了過來,吹在了他們的身上,吹在了他們的臉上。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的臉,俄而之間化作了同一張臉。
這些不同的花,這些馬匹,這些神鷹,這些這裡的花花草草,其實俱都是一個人。
現在,終於恢復到了一張臉的時候,亦是到了該結束的時候。
這一張臉有些悵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張開了嘴巴想要說出來些甚麼話語,可能是咒語,可能亦止是一道嘆息,但是最終,這裡甚麼都無有流傳下來。
風吹過了他的身體。
他的身體好像是化作了“歷史上的塵埃”,隨著這風的吹拂,從此間消失不得見。
最後,此處甚麼都無有留下。
外面的風吹了進來,但是帶來的卻並非是青翠的生機,整個“大峽谷”都在這風的吹拂之下,變得死寂,冷峻,又森嚴。
岡措白瑪不見了。
那些碉房,村舍不見了。
“感業甘耶寺”不見了。
止留下來了“殘垣斷壁”,止留下來了一片的荒涼。
止“紅鬃白玉獅子”再度化作了“白瑪”的模樣,從此間走了出來。
留下“勝幢”在裡頭。
隨著這裡的風,緩緩的流動。
而就是在這個時候,另外一邊,年老的陸峰有些吃力的爬到了山上,來到了河邊。
這一次,他的身邊無有“生氏”,無有了“阿旺”。
有的止是眼前的湖泊,和湖泊之中的“吐蕃古瓶”,陸峰便是蹲了下來,這一次,須得他自己來處置此間的事情了,止在這個時候,外頭的風吹了過來,吹在了他的身上,叫陸峰歡喜了起來。
“好,好,好!”
察覺到了這一陣舒爽的大風過來,陸峰撫掌歡喜,知道那邊的事情已經完成結束,這邊止是剩下來了他的這手段。
無過於看著這底下的湖泊。
陸峰輕輕的蹲了下來,用自己的手去接觸了此地的“毒湖”。
倒是無有出現陸峰融化的現象。
應陸峰的這一具身軀,本來就是要當做了“藤箱”來作用的。
故而“年老”的陸峰,和“年輕”的陸峰,是兩種狀況。
不過說是此番這年老的陸峰所作所為是萬無一失,那不可能。
最多亦不過於是“十拿九穩”。
故而站在了此地的上頭,隨後,陸峰的身上忽而的包裹起來了一層死寂的“白色”,在這“死寂”的白色之上,到處都是可怕恐怖的“怨”。陸峰幾乎都化作了這樣的“怨”,將自己緩緩的沉入了湖底,去面對“吐蕃古瓶”。
隨後,整個湖面之上,響起來了極其不祥的聲音。
“嘀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