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口”的鈴鐺聲音出現的是如此的玄奇古怪,以至於陸峰的這個分身,都第一時間無有查探得到其出現之所在。
更兼具陸峰此刻是在上風口。
故而其實應他亦是聽不得這個聲音。
這個聲音是從下風口傳來的。
止這個聲音傳了過來之後,陸峰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看過去,最先看到的並非是頭口,而是“法幡”,是一根粗壯無比的“法幡”破開了眼前的風。
止這“法幡”上下,實在是年日太久,甚至於連“法幡”之上,都被汙垢所浸染,不得樣子,上下甚至都有了油汙,那些汙垢在月光之下,散發出來了古怪的“反光”,和這月光混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令人糾結之顏色。
陸峰將目光落在了這“法幡”之上,想要看清楚這“法幡”上面究竟寫了甚麼。
但是這些彎彎曲曲的文字並非是陸峰見到過的任何文字。
它們在陸峰的眼睛裡面不斷的扭曲,不斷的繁殖,想要佔據了陸峰的身體性魂,但是陸峰無過於是閉上了眼睛,一切俱都消失無見。
尚且還根植不得陸峰的“法性”之中。
在陸峰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他見到了那“持著法幡”的“僧人”。
那“持著法幡的僧人”十分的威武雄壯。
就算是在這大風之中,亦擎的住這柱子粗細的“法幡”。
叫其高高昂起。
在這“法幡”的旁邊,便是大量的“供物”。
這些“供物”都在“供桌”之上。
“供桌”被十四個“僧人”舉起來,舉在了胸前。
此刻正在風中逐漸的“腐爛”,既無有被吹走,亦不如何新鮮,這是有“詭”正在享用這樣的美食的表現。
在這些人之後。
有一位枯瘦的“上師”穿著紅色的大紅僧衣,晃動著自己的“金剛鈴”,口中不斷的“唸咒”,無有穿靴子,徒步走在了這大量砂礫組成的“道路”之上。
大量的“詭韻”從他的身上傳遞了出來,他本身就宛若是一隻“厲詭”!月光照在了他的身體之上,遮蓋在了影子之中,他的影子化作了一條幽長的“詭影”。
像是一個吊死的女人。
所有車隊的諸多一切,影子都被大月映照出來,這些影子都從自己的身形抽離出來,化作了不正常的細長模樣,牽掛在了為首的“僧人”之“詭影”裡頭。這“詭影”順著天上的大月而出現。甚至還在影子之中,有了自己的色彩。
那“鈴鐺”的聲音便可以殺人。
將人的“酥油燈”熄滅。
叫人的熱氣從自己的“顱頂輪”消散。
止他們在半夜行走在了這明顯無可能有人的路上,亦缺少了殺人的“必要”——那便是有人可以叫他殺,那麼這“厲詭”如此,就是應她本來就會如此,她就是那些口口相傳的,夜晚遊蕩在外面的“厲詭”,止她也有一個好處便是,她的目標是一定的。
“這是以大咒力束縛住的一隻厲詭。她的奇妙之處在於她的身上——
她的身上帶著‘無人區’的韻味。
這一隊馬隊,應就是去往無人區的商隊。
帶隊的上師無過於是帶她過來的皮囊。
真正要緊的其實就是那一隻‘厲詭’,故此在這車隊之中,一定是有可以掌握他們之物。
其餘的那些僧人。
其實就是這厲詭的一部分。
車馬亦是如此。”
陸峰看清楚了這些人的底細,止是知道了這些人的“底細”。
便是在他思索的過程之中。
這些人已經和他並肩齊驅了。
幽暗的燈光從他身後的那些“僧人”們的手上火把蔓延而出。
隨著他們靠近了陸峰,陸峰感覺到了他們身上森冷的寒意。
隨即陸峰聽到了縈繞在了他們身上的“密咒”。這“密咒”並非是前方那手持“金剛鈴”的“上師”所吐出,而是“厲詭”的“密咒”。
“轟!”
“唵扎咄咄摩訶薩,多得多得薩——”
在這樣的“密咒”之中,一圈一圈的“本源大力”像是“命輪”一樣,縈繞在了這些車馬隊的“上師”的身上。
圍繞成為了一圈一圈的“氣壓”,將周圍的風都排斥出去。他們從陸峰的身邊就此走了過去,好似此處無有陸峰這一個人一樣。
徑直前往了前方的“無人區”。
於是陸峰站在原地不動。
這一隊人馬就越過了陸峰,朝著前面的這“無人區”之中走去。
在這些“僧人”們的身後,是一輛一輛的“大車”。
在這些“大車”之上,陸峰見到了自己在“天旦康卓”家族之中見過蒙在了“盒子”之上的“土布”。
這種“土布”,本身便有神異之處,可以遮蔽人的感知。
現在用在了這車隊上面,更是連“詭韻”都遮蓋住了,從外表來看,這些遮蓋住的“土布”下面,應可能是“藤箱”。若是有人藏在了這“車隊”裡面,那麼他最有可能隱藏的地方,就在這些“箱子”之中。
陸峰仔細的數了數。
這“車馬隊”之中,一共是三十九輛大車。
這些“大車”都被矇住了眼睛的頭口拖拉著,朝著“無人區”深處行進。
很快,陸峰就看到這些人像是無有實體一樣,穿過了那些“柳木”條,但是就在大家“擦肩而過”,“井水不犯河水”的時候,陸峰忽而看到了最後一輛大車之上的“紅布”被裡面的人微微掀開,露出來了一雙眼睛。
那眼睛看到了陸峰,陸峰亦看到了他。
隨即,陸峰一步邁入了這“車馬隊”裡頭,這“車馬隊”雖然看上去鬆鬆垮垮,但是真個走了進去,就宛若是一條巨蟒金剛,一道“看不見的詭韻”流轉遍佈在了這“車馬隊”的旁邊,防備著任何人走入此間,但是陸峰不在此列,哪怕他並非是“本尊”,但是自己走入了其間,完全無有問題。
無過於是三兩步的距離,陸峰便來到了那最後的大車之上。
掀開了“土布”。
熟門熟路的躺了進去。
完全未曾將自己當做了“外人”。
……
“血海”之中。
那說出來話語的,自然是陸峰的“佛母”。
“益西達瓦”。
便是在接了陸峰的話語之後,陸峰的“日輪”之後,再度發生了變化。
在他的“日輪”之後,顯示出來了兩根白玉一樣的手臂。
從虛無之處出現,從無到有的在“日輪”之外,緩緩的將整個“日輪”環抱起來。
隨後一道柔和的月光出現。
形成了“月輪”。
在“月輪”出現,柔和的出現了“益西達瓦”的臉龐,伴隨著這“一張臉”的出現,這一雙手臂之上亦“生動”了起來,從“死物”變成了“活物”,從冰冷變成了“柔軟”,她將“日輪”抱在了自己的懷裡,隨後完全的從此間出現。
在“血海”之中是無有大小的說法的,整個“血海”,上下左右俱都包裹在了“血海”之中,並未有“參照物”可以參照大小,在“益西達瓦”出現在了此地之後,“血海”還是這般的穩定模樣,完全未曾應此地多出來了一“不屬於自己之物”,而有任何變化。
止是在這期間,陸峰便看著“益西達瓦”如此的出現,看到她無有穿著“憤怒尊”的諸樣盔甲、毛皮,反而是穿著“寂靜尊”的袈裟寶衣,在她的臉上和身上,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來了“柔和的光”。
這些光從她的身體之中由內而外的產出。
宛若是“月光”一般。
她的“頭頂”出現了“瓔珞寶冠”,彷彿陸峰曾經見過的“世界帽”。
但是細節上頭,亦有不同。
在陸峰的手中,“國王”之上無數的流光溢彩落在了外面的“佛母”的身上,叫“佛母”在裡外俱都出現了,陸峰可以察覺得到,“益西達瓦”的出現,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她的出現。
便是問題所在了。
“益西達瓦”本來就是陸峰的一部分,是陸峰的“慈悲”化出,隨後用以孕育出來“六道輪迴之輪”的“佛母”,在孕育出來之後,她便不見了。
也應不見了。
是“不見了”,並非是“不復存在”。
她一直都是存在的。
是形成了“六道輪迴佛輪”。
故而她就是“六道輪迴”本身。
止現在,隨著“國王”作為基石,她竟然隨著這些“基石”再度出現了!“佛母”的出現就是應“基石”而生,甚至可以說是“無中生有”。
但是就算是如此。
陸峰手中的“國王”,竟然當真是“不增不減”。
還是那樣的“永恆不變”。
甚至於此物給陸峰提供給了陸峰的腳下之“階梯”。
有無限之高遠。
此處是高原,腳下再踏上了重重的階梯之中,便是“位格更高”。這些是陸峰的如此多年之修行,這些階梯,分為“十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