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遠去的那一剎,床榻上的人,重新睜開眼睛!
本是徹底死透的人,口中發出虛弱的一聲:
“什麼藥引,什麼母妃?我這是在哪?”
才睜開眼,濃重的痛苦跟滔天的恨意猶如潮水,要把南姻淹沒。
陌生的記憶也隨之襲來。
國師預言,丞相府嫡女為凰命。
太后得知,讓霍鄞州娶南姻,他不願。
宮宴上,南姻喝下太后所賜之酒,後被太監攙扶到了漆黑的偏殿休息,憑藉本能,對床榻上的男人……
歡愛之巔,男人輕咬她的身子,溫聲哄慰:“別怕,無論你是什麼身份,我以王妃之位,聘你為妻。”
天明,南姻睜眼,看見同自己一夜的男人是她年少所愛,還未來得及欣喜,對上的都是霍鄞州含了厭惡的雙眼,無論她怎麼解釋,霍鄞州都不信。
歡愛之時的情話,或許都是她的臆想,他根本沒說過。
最後,他不得不娶,她不能不嫁。
就在她身懷有孕的第六個月,南晴玥出現認親,原來南晴玥才是真正的相府嫡女,應該做明王妃的人。
太后請旨,皇帝下令,南晴玥進府為平妻之位入府,她這個明王妃,徹底淪為笑話。
直到太后壽辰那日,南姻撞見南晴玥把最是喜愛她的太后推下樓!
哥哥跟相府眾人,為南晴玥作偽證。
就連心腹婢女花黛,也站出來汙衊她當初為嫁明王,在宮宴上不惜下藥!太后更是在成為活死人前夕,居然指認,是自己推的她!
南姻百口莫辯,只能寄希望於霍鄞州信她一回。
可現實狠狠給了她一巴掌,霍鄞州站在南晴玥跟前,同她說:“南姻,認罪!”
女子最脆弱時,無人可依。
她挺著孕肚,被押入大牢,生產之時她獨自一人遇到難產,是疼了三天才將孩子生下來。
可卻來沒能看一眼,直接就被霍鄞州讓南欽慕來把孩子抱去送給南晴玥。
就這樣,帶著對女兒的思念,她在大牢苦熬。期間,手腳被人頻繁打斷又接上,左耳被打得徹底失聰。
還被威脅,不能將這些苦告知給霍鄞州,否則皇帝不會放過安安,更會針對霍鄞州。
唯幾的心願,就是出獄之後,跟霍鄞州和離帶走女兒,跟相府斷親,質問情如姐妹的花黛,為何這樣對她。
可是她什麼都沒有做到,就這麼死了。
死不瞑目!
記憶被消化完,南姻睜開眼,拉開衣服,看著渾身的傷。
她忍不住為原主的遭遇感到心酸,“沒想到我一個後世醫者,因為救人,被醫鬧的人一刀捅到了這麼可憐的女子身上。”
起身的一瞬,渾身的疼痛伴隨著劇烈的眩暈襲來。
南姻立即判斷出自己失血過量,現在需要大量補充血容量,否則很快就會進入休克性死亡,而且,“剛才那個孩子還說,等會兒會再來端血。”
還是要她表現好,她才叫一聲母妃。
對待自己的生身之母,就如同對待豬狗乞丐一般!
南姻忍不住地憤怒心寒。
她既代替原主睜眼,除了完成原主那些心願,那離心離德的骨肉,她也不會絕不會再要,也不值得要!
暫時壓下心中的火氣,南姻準備去門口拿藥膳,多少補充一下。
可才走出去一步,腳就被絆了一下。
低頭,看見地上的東西——居然是自己當時提著去救人的藥箱!
開啟后里面的東西叫她眼前一亮,沒有猶豫,南姻出藥塞進嘴裡。
環視一圈,沒有水。
開啟門,就看見這所謂的補身藥膳,居然就是紅糖水。
一想到在大牢裡面,原主被騙了血後,就是喝這種補身藥膳硬撐了下來……
“啪!”
南姻幹吞下藥,直接將碗砸在地上,一腳踢飛割血的匕首跟藥碗。
再拎起一根紅手繩,“什麼東西?”
抬手要扔,忽然就發現這手繩有藥物浸染過的痕跡,當即測了一下……
“有毒!”南姻驚呼,把手繩一下子扔出老遠,嚇得趕緊擦手,“長期佩戴,毒性慢慢滲透肌理,根本查不出死因。”
原主都這麼慘了,到底是誰還送這麼個東西來害她?
可來不及想,南姻就站不穩了,這具身體太弱,得快點醫治。
至於等會兒還要她割血給南晴玥……
“什麼病需要人血來治,要麼是南晴玥裝的,要麼是某位叫南欽慕的神醫徒有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