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連自己的王妃都不信任,如此苛待,孤要罰你,你可有異?”
霍鄞州面色淡然,應了一聲:“沒有,孫兒聽憑皇祖父責罰。只是孫兒有一事不明,皇祖父你傷……”
“是你的王妃,‘南姻’治好的,裴覬送來燕王最後的手書,讓孤信任南姻。當時孤又起高熱,那南晴玥的藥只是治標不治本,維持了一時而已。”太上皇目光定定看著霍鄞州:
“孤現在能睜開眼睛,跟你那心肝寶貝,沒有一點關係。哪怕她從前罪犯滔天,一碼事歸一碼事,她的確有能救孤的本事。從現在開始,她在孤身邊侍疾。”
霍鄞州低斂下眼眸,淡漠地笑了一下:“那孫兒也留在此地,看著她。”
太上皇睨向霍鄞州,對待他的態度,是除燕王外唯二好的,
“你從小心思就深,孤都知道,孤也看不透你是個什麼心思。但有一點,孤明確地跟你說,孤不想要看見你打她傷她,哪怕是動一根汗毛都不允許。
不為別的,只為她有本事治好這萬千太醫都治不好的鐵鏽之傷,且孤很喜歡她的性子。她以醫術搏殺活路,孤要成全她這想要活命的心,讓她去醫治燕王的不死之症。”
霍鄞州挑眉一笑,眉眼卻一片薄寒:“孫兒領命,亦領罰,只是,有一事,要皇祖父點頭……”
南姻得以進來,跟霍鄞州擦肩而過。
一個沒有開口,一個沒有理會。
太上皇見此,嘆了口氣,讓南姻近前來:“孤要讓你去辦件事,你必須得辦。”
南姻點頭:“太上皇您說。”
“你去治好長公主的臉,再治好南晴玥,跟南欽慕。”
幾乎是瞬間,南姻就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眼底的怒火甚至都不加以掩飾,直接把太上皇看笑了:“你個蠢貨!裝都不會裝嗎?脾氣這麼大幹嘛!也是孤了,要是皇帝,非要把你殺了!”
“我不去。”南姻拒絕的乾脆。
她好不容易織就的局面,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上趕著去給她們活路!
“你要他們死?”太上皇嘆了口氣。
南姻握緊拳頭:“我要和離書跟斷親書,我要南晴玥親口承認她的罪行,還我一個公道!”
“公道?”太上皇彷彿聽見了什麼笑話,笑出聲來,眼神變得幽遠:“這種正常的詞兒,孤已經很久沒有聽見過了。別傻了,去治吧。你要是樹敵太多,孤明面上可以保住你,背地裡,你叫人害了呢?”
南姻耿著不動,也不說話。
太上皇沒了耐心:“好了,犟種!你是第一個連孤的話都不聽的,皇帝的膽子都沒有你大。你都把長公主的臉弄毀容了,皇帝知道了能不怪你?你把皇族當什麼了?孤都保你了,你還要怎麼樣!孤地太后現在還是活死人,生死不知呢。”
“我要和離書,我要斷親書,還要南晴玥血債血償,低頭認罪。太后不是我推的,是南晴玥推的,我要她親口承認。”南姻咬死不撒口。
太上皇聽到最後一句,面色凝重:“當真?你不準騙孤!”
南姻這次心甘情願地跪在地上,不是為自己:
“是真的!他們都陷害我,相府的人明知是南晴玥做的,還要我頂罪,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入獄五年抵她受刑。日日捱打,天天受辱。一年前,南晴玥唯恐我如現在這般把真相說出來,開始裝病喝我血,想要我死。昨日事發時,她還殺南欽慕嫁禍給我!太上皇,如果你是我,你忍不忍,要不要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