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霍鄞州已查到南姻所在。
路上,秦嬤嬤道:“定然是因為王爺對南妃太好,王妃看了,傷心了,所以王妃才這般委屈自己,住在了外邊。”
“是麼?”霍鄞州嗓音淡淡,手指不經意地撫弄過扳指。
秦嬤嬤點頭:“王爺都親自去尋王妃了,王妃心中肯定感動,到時王妃若是主動給藥引,那就證明,王妃心中依舊深愛王爺。離府也只是跟王爺耍小脾氣,目的都是為了想要得到王爺的哄慰跟關心罷了。”
霍鄞州斂眉,未曾應聲。
昨日她同他對視,往昔眼底濃烈的眷戀消失得乾淨,唯獨可見刺目的恨意。
到底是不一樣了。
倘若當真乖乖給藥引,跟著回王府,那……這便又是她的矯情小把戲。
“王爺,到了。”
……南姻回來得及時。
把南欽慕打暈後用了藥,浪費了不少力氣,終於又裝進了箱子裡面。
“這地方,要是有人闖進來,隨便找一找,就能發現這個箱子,再發現南欽慕……條件太差了。”
她唸叨著,剛躺下,喘了口氣,就聽見外面傳來聲音——
“王妃娘娘,王爺來接您了!”
霍鄞州來了!
南姻起身。
“接我?”
定然是她火燒了明王府,來找麻煩的。
她目光掃向跟雜物堆在一起的箱子,
“躲不了,藏不嚴,要是不出去,他們進來發現這麼大的箱子,再發現南欽慕,肯定更加麻煩。”捏住剩餘的麻藥,南姻沉著臉出去。
生路,都是搏殺出來的。
“大不了,一換一!”
南姻開啟門,入眼便看見霍鄞州同時抬起手。
“你又想要打我嗎!”
南姻下意識尖叫。
握緊麻藥的瞬間,同時拔下了頭上的簪子,對準了門外的男人。
霍鄞州視線越過南姻,先掃了一眼她身後的小院,旋即目光才定落在她的臉上。
有些蒼白的過頭。
“王妃誤會了,王爺沒有怪你,怎麼可能打你,王爺是來接你回府的。”秦嬤嬤笑著上前做舌頭。
南姻緊緊的握著簪子,警惕地看著霍鄞州。
他臉上沒有溫度,薄唇微啟,嗓音更是沒有半分情緒:“回府,你燒了北院之事,本王可不同你計較……”
“前提是我給南晴玥藥引,是嗎?”南姻打斷霍鄞州的話。
因為她餘光看見他身後的南晴玥的婢子,捧出專門割血的匕首,跟專門盛藥引的碗了。
霍鄞州的眉梢微不可查的一蹙,睨向端著東西出來的婢子。
南姻便主動接過匕首跟紫金碗,撂下一句:“知道了,等著吧。”
轉身之際,南姻眼底劃過一抹笑意。
她巴不得南晴玥喝個十萬八碗,喝死南欽慕!
“老奴就說,王妃是真的愛王爺。”見南姻這麼幹脆,秦嬤嬤笑著道:
“見王爺親自來,便這樣主動給南妃割血,一點不叫王爺為難。可見,王妃是真的知道錯了,只是礙於面子,說不出口,王爺哄哄王妃吧。”
男人眸光微斂,嗓音靜冷:“礙於面子?”
“是呀王爺,昨日一事,整個王府的人都看出來,王妃是為了想要王爺的關注疼愛,劍走偏鋒,給小芙兒醫治。現下王爺一說回府,王妃生怕王爺反悔,都甚至不計較王爺傷了她,就這樣積極去藥引,足以證明王妃愛意!”
沉暗的眸子,再度看向那一扇緊閉的門。
先前南姻眼底的恨意那樣凌冽鮮明,讓他覺得意外且陌生,現在見他來尋她,她便這樣主動。
是吃醋……
那就說得通了。
南姻這會兒正在裡面給南欽慕放血,對此毫不知情。
看著南欽慕雙眼赤紅的盯著自己,彷彿要生吞了她,她笑了笑,把昨日小芙兒的事情說了一遍。
“……南晴玥為了證明不是我治的,拿生鏽的鐵釘劃傷了她自己。現在已經第二天了,要是沒有特別情況,大約三天她就會因為鐵釘感染而死。”
南欽慕的臉因為極度的憤怒而抽動起來。
他不能動彈,只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南姻。
南姻居然說小芙兒是她自己治好的?
他廢了很大力氣,才能用氣音一點點地擠出字眼:
“我先前就在研製生鏽鐵器之傷,有所成就,但藥方還未曾公佈。你拿了我藥箱裡面的藥方,才治好了小芙兒,還如此為難玥兒,你簡直……不知廉恥。”
而他先前也在研製麻藥,剛研製出來,還未在自己身上試用。
南姻現在用在他身上的麻藥藥效如此之好,定然也是偷拿了他的成果跟方子。
她現在,居然好意思信誓旦旦地說是她有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