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門後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蠕動,灰暗的煙氣中,突然一隻生長著暗金色鱗片的巨爪帶著撕裂空間的銳鳴,從門後猛然探出,瞬間撕破了俗神聯手佈下的結界。
浩瀚的界外神力強行擠入俗世天地,將天空映照在一片灰濛濛的血色之中。
緊接著,一個看上去身體和正常人一般大小,身後卻揹負著一顆巨大眼球的身影走了出來。
眼球周圍伸出一條條血管連線著它的脊柱,血管中不時有像是血漿的濃稠鼓起湧入眼球。
猩紅髮黑的眼珠滴溜溜轉動,帶著興奮目光,環視著這片俗世天地。
無蚩。
當然,眼前這隻無蚩與被林北玄所擊殺的那隻無蚩不同,氣息雖然比不上那隻無蚩霸道,卻更加的血腥暴戾。
無蚩分為很多種型別,例如被林北玄擊殺的那隻無蚩,在無蚩中,被叫做無序。
無序的擅長肉體以及用界外神力強化肉身,因此它們的力量格外強橫,就算是亢星神燃燒本源也被其一拳毀去大半。
而此時出現的無蚩,它彷彿是從深淵裡走出的惡鬼,帶著殘忍與狂暴,被稱作狂神。
狂神以吞噬生靈精血滋養身後的眼球,眼球是它們力量的源泉,同時也蘊含著強大的力量,能夠釋放出噬神的血光。
它站在青銅門前,雖然處於低位,可無論誰,都能從它的眼中看到了俯瞰的目光。
“新世界的氣味,真是每秒都在讓我陶醉!”
狂神咯咯笑著,一滴滴粘稠的黑紅色鮮血從它身上滴落,瞬間就將地面腐蝕出一個大坑。
“下來!”
他微微眯起眼睛,懸浮在空中結陣的承雲神等立即就感覺身體被一股無形力量強行拉落地面。
落到地面後,承雲神的膝蓋不受控制的彎曲,腳下大地承受不住強大的力量而龜裂。
這股力量並非蠻力,而是混雜著界外神力的精神壓制,像是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了所有俗神肩上。
承雲咬著牙挺直脊背,雲紋法袍下身體繃得發顫。
他能感覺到狂神的目光正像是針紮在自己的脖頸處,那目光裡的貪婪幾乎要凝結成實質。
狂神舔舐著嘴唇,用猩紅的舌頭捲過嘴角的血漬:“你們身上的神力似乎要比那些傢伙的精血醇厚許多。”
話音未落,它背後的巨眼突然射出一道吸入髮絲的血光射向距離它最近的槐神。
槐神本是梁州的俗神,在林北玄打敗梁王,徹底佔據梁州後,選擇加入北冥軍。
看著血光飛速射向自己,槐神立即便揮手用神力在面前化作一面盾牆。
可血光撞在盾牆上的瞬間,竟像是活物般鑽透盾牆,最後落在了他的身體中。
槐神驚愕地站在原地,感受著身體內傳來的火燒般的劇痛,低頭一看,身體內的神力竟然在迅速發黑消散。
同一時間,他的血肉也像是在被某種詭異的物質吞噬,慢慢崩解,只是短短數秒鐘時間,便在一眾俗神眼中消失。
習宣震驚的望著這一幕,他沒想到堂堂一位俗世高高在上的俗神,竟然在這麼快就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他直直的盯著像是品嚐完美味,每個身體細胞都透露著喜悅的狂神,心中湧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槐神的隕落很快就掀起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一眾俗神目眥欲裂,心中憤怒震驚之餘,更多的則是一種恐懼。
他們都是第一次見到無蚩,只有狐靈神傳達林北玄的意思,告訴過他們關於一些門後生物的事。
門後的無蚩,對應著俗世大俗神級別的實力。
承雲神深吸口氣,看了眼剩下的幾位俗神。
他是跟隨林北玄起家的羅州俗神,所以在幾位俗神中話語權比較高。
從剩下的這些俗神眼中,他看到了恐懼退縮的念頭。
“諸位,拼盡全力吧!它不可能放你們離開的,拼盡全力或許還能搏得一線生機。”
大地上,北冥軍依舊與扃骸激烈廝殺著,這個時候他們一定不能亂,需要維持各自的神性領域給北冥軍帶來加持,否則傷亡將會非常慘烈。
承雲神的話語十分直白,他知道有俗神想要在這個時候逃跑,因此直接就將他們的心思給挑明瞭出來。
幾個俗神對視一眼,最後深深嘆了口氣,他們不是傻子,馬上就知道了自己該怎麼做。
“拼了,怎麼能夠讓一個外來神祇看輕了我們。”
“現在能逃的了一時,可是逃不了一世,俗世是我們的,若是被外來的神祇佔據並汙染,我們同樣沒有生路可言。”
……
剩下的俗神紛紛振作,將心底對狂神的恐懼驅散,全力運轉起神力,天空中重新升起了俗神大陣。
狂神看著這一幕,面帶笑意,咂了咂嘴,吃了槐神後,它背後的巨眼膨脹得更加厲害。
它向前走了兩步,腳下的血漬裡突然鑽出無數根暗紅色的觸鬚,朝著承雲神一眾俗神撲去。
它張開血色的大手,手肘與肋骨處有著血肉相連的肉膜連線。
這一次,它要一口氣吃掉面前所有的俗神。
承雲神反應極快,翻手間雲霧似劍,斬向這些觸鬚。
然而這些觸鬚堅硬非常,即使他已經動用了全部神力,卻依然無法將其斬斷。
“躲!”
承雲神大吼一聲,其餘俗神也有樣學樣,不選擇與觸鬚硬拼,而是輾轉騰挪的躲避起來。
“你們躲得掉嗎!”狂神哈哈大笑,周身界外神力化作血霧瀰漫整個天際,就連大地上正在與扃骸交戰的北冥軍也受到了影響。
這些血霧像是螞蟻一樣會啃噬他們的血肉,就算是有防具也抵擋不住侵蝕,只是輕微沾上,就會化作一攤血水。
而每殺死一個人,狂神周身的血霧就會更濃郁一分,表情也逐漸變得癲狂。
它就像是吸嗨了的瘋子,血霧在它身邊漸漸凝聚出一個個血影,越過扃骸,向著四面八方走去。
習宣咬緊牙關,想要掀起屍氣與血霧抗衡,可惜他的屍氣與血霧剛接觸,就迅速被血霧腐蝕了乾淨,根本掀不起半點水花。
他抬起頭看向上空,只見承雲神等一眾俗神已經被那些觸鬚刺穿,像是一條條破麻袋般癱軟的吊在空中。
不過他們沒有像槐神那般直接隕落,而是還有著一口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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