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三老爺氣得眼前發黑,指著顧三夫人,他這輩子最重臉面清譽,如今卻被這個蠢婦敗光。
這哪裡是揭傷疤,這分明是拿刀子往顧家的命脈上捅!
“你,你給我閉嘴!”顧三老爺一聲怒喝,聲音都劈了叉,“來人,把這個滿口胡言的瘋婦給我押下去!”
顧三夫人嚇得魂飛魄散,這才意識到自己闖了多大的禍。
她癱軟在地,想要求饒,卻在對上顧君澤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眸時,嚇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就在此時,院門外傳來一陣急促慌亂的腳步聲,一個負責看守側門的下人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
“不好了!老爺,不好了!”那下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帶著哭腔,“律少爺和蘭小姐……不見了!”
什麼?
顧三老爺猛地回頭,什麼叫不見了?
那下人顫抖著從懷裡掏出一張摺疊得整齊的紙條,高高舉過頭頂:“只在桌上,發現了這個。”
管家連忙上前接過,呈給顧三老爺。
是律哥兒的字跡!
“祖父祖母安好,孫兒不孝。妹妹病勢沉重,邪祟纏身,府中醫官束手無策。孫兒聽聞城外青雲山上有仙人蹤跡,能解百病,特帶妹妹前往求醫,望祖父祖母勿念。律,叩上。”
顧三老爺茫然地看向眾人:“治病?蘭姐兒病了?得的什麼病,怎麼沒聽人說起,有沒有請大夫?”
楚若涵上前一步,“三叔,蘭姐兒不是病了,是被人逼得沒了活路。”
她沒有給任何人反應的時間,對著身後的海棠遞了個眼色。
海棠立刻將那個沉甸甸的楠木盒呈了上來。
“這裡面,是城南王家的底細。”
“王家早已是個空殼子,靠著放印子錢維持門面。而那位要娶我們蘭姐兒的王二公子,”
她頓了頓,目光如刀,直直射向癱軟在地的顧三夫人。
“嗜賭成性,性情暴虐,前不久才打斷了一個小廝的腿。”
“他院裡前面兩個通房,一死一殘。外面更是傳遍了,他有不堪入目的龍陽之好。”
楚若涵每說一句,顧三老爺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海棠適時地開啟木盒,將一疊文書,連同幾張畫了押的供狀,以及一封帶著暗沉血印的狀紙,清清楚楚地展現在顧三老爺面前。
“這些人證物證俱在,甚至還有那被打斷腿的小廝家人寫的血書。”
顧三夫人的臉由紅轉白,再由白轉為死灰。
她看著那封血書,像是看到了索命的冤魂,渾身抖如篩糠,牙齒上下磕碰,發出“咯咯”的聲響。
“毒婦!”
一聲雷霆暴喝,顧三老爺氣得將手中的紙條狠狠砸在顧三夫人的臉上。
他指著自己的妻子,胸口劇烈起伏,眼中是全然的失望。
“我顧家是書香門第,自詡清流,你竟敢為了區區三百兩聘金,做出如此齷齪狠毒之事!”
“蘭姐兒才多大呀?尚未及笄,你就想把她推進那樣的火坑裡!”他氣得渾身哆嗦。
顧三夫人徹底垮了,癱在地上,連哭嚎的力氣都沒有。
“來人!”顧三老爺幾乎是吼出來的,“將這個毒婦給我押到佛堂去!沒有我的命令,一步也不許踏出來!”
他指著院裡的管家,聲音不容置喙。
“從今日起,收回她掌管中饋之權!府裡所有大小事務,都由你暫代!”
“府裡所有小輩的婚事,不許她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