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某’二字入耳,刑天鯉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那一抹青色的流光無聲滑來,沒有絲毫煙火氣,輕輕巧巧的斬在了冉閔的拳頭上。
冉閔看到了這一抹刀光,以他的修為,卻絲毫閃避不得——刑天鯉覅注意到,在刀光乍起的那一瞬間,冉閔的拳頭模糊了一下,分化成了數十道拳影。
但是那一抹刀光,也隨之模糊了一下,數十道刀影錯落有致,鎖定了冉閔的拳頭。
於是,冉閔一聲悶哼,全身血氣大盛,森森血光燭照天地,他死死咬牙,也懶得躲避了,就這麼蠻橫的,結結實實的一拳落了下去。
‘嗆琅’!
火星四濺,血水噴濺。
冉閔堅硬至極的拳頭,被生生斬落。
一柄青龍偃月刀,輕輕的停在了冉閔的額頭前,刀鋒緊貼他的面板,刑天鯉看到,刀鋒下,冉閔額頭十三根汗毛,被真真切切的從中分成了兩條。
‘咚咚’兩聲,冉閔碩大的拳頭沉甸甸的砸在了地上。他的肉身極重,兩個海碗大小的拳頭,每一顆都比一顆恆星還要沉重許多。拳頭在他身上時,他的法力湧動,自然而然引動大道,無處不在的大道法則形成的力場,輕鬆抵消了他拳頭的重量。
此刻拳頭被齊著手腕斬斷,冉閔震驚之餘,根本沒來得及搭理這兩個被斬斷的拳頭。
於是,拳頭的重量瞬間恢復,宛如流星,很狠砸在大地上。
刑天鯉及時的一揮袖,使用了‘指地成鋼’的神通,將方圓千里的大地,化為一整塊混圓金剛,堅固無比,和虛空緊緊鎖定。
拳頭落地,砸在這一塊兒金剛地面上,發出巨大的轟鳴,震得虛空幾乎都要崩碎,更讓整個飛馬星都劇烈的顫悠了好大一會。
要不是刑天鯉神通護持著,這兩顆拳頭,就將整個直徑千萬裡的飛馬星砸成粉碎了。
冉閔深吸一口氣,兩顆拳頭化為兩團血水,‘咔咔’兩聲,接駁回了手腕。他手腕上,一絲絲青色刀氣不斷被磅礴的血海神力震碎,噴出,他輕輕活動兩顆拳頭,渾身骨節不斷髮出‘咔咔’巨響,一股按捺不住的戰意沖天而起。
“關二爺,好大的名頭,上天去打一場?”冉閔猩紅的舌頭舔食著豔紅的嘴唇,宛如見到獵物的老狼,渾身源源不斷散發出最熾烈的獸性。
“剛剛,某用的是拳頭。某這裡,還有一對兒不錯的兵器,還請關二爺品鑑一二。”冉閔手一揮,一戟、一斧,齊齊落入手中,散發出森森仙光,一縷縷血氣晶瑩剔透,宛如一一道道血龍纏繞在兵器上,血色光焰好似太陽,照得萬里通明。
“兵器,略弱了點。”手持青龍偃月刀,身高一丈六尺,面如紅棗,長鬚垂腹,狹長的丹鳳眼眯起,神態沉肅而悠閒,周身氣息內斂,沒有絲毫殺意湧出的男子微微搖頭:“你這兵器,怕是經不起關某三刀!”
冉閔麵皮發紅,回頭看了刑天鯉一眼。
刑天鯉咳嗽了一聲,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關二爺手中的長刀,向冉閔伸出手,將他手中兵器接了過來:“這是,前些年在路上,貧道給冉閔老先生煉製的兵器。他本身的神兵,不知道遺失在哪個世界了,咱們正一路去尋找呢。”
“倉促練成,應急的貨色,所以品階,有點低了嘿。”刑天鯉搖搖頭,頭頂一座通天鼎冉冉冒出,青色的巨鼎壓縮到三丈高下,青銅色的巫炎無聲無息,宛如融化的琉璃一樣在鼎中緩緩流動,可怖的高溫盡數壓縮在鼎內,沒有一絲一毫外洩。
通天造化塔飛出,一縷縷造化神光湧動,一條條先天靈金凝成的長河呼嘯著落入通天鼎。
刑天鯉微笑道:“貧道境界有限,能煉製出來的兵器,能碰觸到準聖級的門檻,就是極限了……比不得關二爺手中這柄常年撫摩,已然達到準聖巔峰極致的神兵。”
“但是呢,境界不夠,材料來湊。”
“一柄神兵利器,可以輕鬆的劈開一層紙,千層紙,萬層紙……但是人力有窮盡,物力有極致……當這紙堆,被堆砌到了十萬裡、百萬裡、千萬裡厚,還能一刀將這些紙片劈開麼?”
關二爺收起長刀,和長耳中年人一起,好奇的看著刑天鯉頭頂懸浮的青銅鼎。
“沒看錯的話,這是傳說中的,九鼎頗有神似。”長耳中年人皺著眉頭道:“但是呢,正品的九鼎,斷然不會在小友手上……當年,咱們兄弟,可是親眼看到,那幾位人皇和天子,為了九鼎的真正歸屬,在泰蘭星大戰了一場。”
關二爺則是不關心刑天鯉的通天鼎是何等由來,他輕輕撫摸長鬚,傲然道:“境界不夠,材料來湊?這話,好生無禮……小道人,你用什麼材料,能夠拼湊出可堪關某一刀的兵器?”
刑天鯉‘呵呵’笑著,沒吭聲。
通天造化塔內,造化神光湧動,這一路行來,刑天鯉經歷了百多箇中小世界,不知道搜刮了多少好東西,好些先天造化的兵器,固然因為那些世界本源不強,底蘊不厚,世界根基有限的緣故,那些先天靈寶不算太強,但是每一件先天靈兵,都自帶神妙。
刑天鯉將那些先天靈兵中,和殺戮、戰鬥等有關的道紋,悉數提煉出來,不斷打入通天鼎內重新融成了鐵水的一戟、一斧。
同樣是從那些世界搜刮的先天靈金,諸多極品的材料,也紛紛融入。
丟入通天鼎的材料,數量越來越多。
漸漸地,關二爺的笑容都有點僵硬了,他瞪大眼睛,看著源源不斷湧入通天鼎的先天靈金,喃喃道:“好生敗家子,你融入的這些材料,足夠武裝一支百萬人的軍隊了罷?關某這柄長刀,昔日鍛造時,可不過是世俗的凡鐵……”
刑天鯉頭也不抬的嘟囔道:“可是,您活了多少年?貧道才活了多少年?更不要說,您在後世,被加封了那麼多的尊號、神位……那些香火信力加持之下,您得了多少好處啊?”
關二爺沉默不語,只是輕輕的摩挲著長鬚。
最終,刑天鯉從世界母樹‘贈送’的樹心上,狠狠心,劈下了兩條一里粗細,長達十餘里的樹心,直接投入了兩團體積已經膨脹到星辰大小的鐵水中。
一聲大喝,刑天鯉雙手結印,無數先天道紋宛如流水,從他指尖噴出。
“冉閔先生,出點血罷!”刑天鯉大喝。
冉閔很狠瞪了一眼關二爺手上的長刀,一聲長嘯,雙手直接撕開了自己的胸膛,碩大的心臟宛如燃燒的紅寶石,刺目的紅光照得萬物通紅。
一道道熾烈粘稠,散發出無窮無盡生命波動,卻又殺氣騰騰、死氣盎然的精血,從冉閔的心臟中噴薄而出,噴灑在兩件正在成型的神兵上。
頃刻間,一聲轟鳴,兩條如龍的血色煞氣沖天而起,浩浩蕩蕩的血色長河浮空滾動,冉閔嘶聲長嘯,狂笑道:“鯉道人,你這才算是沒糊弄老子……嘿,這手感,妙哉!”
刑天鯉乾笑。
之前給冉閔煉製的一戟、一斧,不能算糊弄,但是也著實沒用太多、太好的材料。
但是現在麼,見到了關二爺,刑天鯉也莫名的想要看看,冉閔和關二爺甩開膀子一戰,究竟是何等壯觀的場景。
腦海中,好些不正經的念頭如潮水一樣湧出。
什麼關公戰秦瓊啊……什麼張飛打岳飛,打得滿天飛啊……
刑天鯉是真想看看冉閔和關二爺大戰一場,所以,這新出爐的一戟、一斧,已經用盡了刑天鯉如今所有的手段,手頭所有的好材料,甚至連世界母樹的樹心,這等珍貴至極的聖品材料,都劃拉了進去。
沒有世界母樹的樹心,刑天鯉煉製的新兵器,最多隻能算是兩柄極其沉重的大羅仙兵,只能憑藉其重量和體積,憑藉堆砌起來的材料,硬扛關二爺的長刀鋒芒。
但是有了融入的世界母樹樹心後,這一戟、一斧,就脫胎換骨了。
哪怕世界母樹的道,和冉閔修持的血海殺戮神通格格不入,可是有了這兩根樹心加持,關二爺的刀,想要斬破這一戟一斧,可就沒有這麼容易了。
冉閔騰空而起,化為一團濤濤血海,血氣瀰漫,將整個天馬星,甚至連同附近的十幾顆天然衛星都直接籠罩在內。
“關某人,來戰!”冉閔的狂笑聲震盪天地:“你關某人,好大的名頭!”
關二爺輕哼一聲,朝著長耳中年人拱了拱手:“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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