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曹魏的大將、臣子,齊齊看向了曹孟德。
一名極其瘦削,身形如松,風吹過,身體都好似能被風吹走,瓦刀臉,高顴骨,看上去頗有幾分刻薄尖酸,但是一雙眼眸極大、極亮,眸光流轉時,宛如刀片一樣讓人不寒而慄的男子很狠揪了一把山羊鬍須,厲聲道:“主公,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臣,有一計!”中年男子厲聲高呼。
“且先閉嘴罷!”曹孟德朝著中年男子擺了擺手:“事情,還沒到山窮水盡之際,文和,你且閉嘴先……嗯,劉玄德此人,若是要找人麻煩,呵,孫吳鼠輩才是第一個要頭疼的罷?”
中年男子賈詡翻了個大白眼:“主公可別忘了,人家可是姻親。”
曹孟德張了張嘴。
賈詡繼續說道:“他們和司馬氏,也沒多少恩怨。”
曹孟德皺眉,沉思。
賈詡冷然哼哼道:“劉玄德,自詡忠義、仁德,他一生所為,不過是為了大漢傳承……大漢,可是在我曹魏手上終結了國祚。”
於是,曹孟德麵皮僵硬,目光冷冽的望向了自家的某位兒子。
那位身形高挑,面如鷹鷲,眸光陰森的青年,他身邊的諸多文臣武將,紛紛向一旁挪動了兩步,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人站在當地。
稍遠處,一名身披白鶴羽毛製成的鶴氅,瀟灑飄逸,俊逸非凡的少年撫掌大笑:“父王,若是劉玄德要計較曹魏代漢之舊事,誰做出的這等事情,將他交給劉玄德出氣就是……嚇,說起來,的確也是,違逆了為臣之道,辱沒了父王一世的英名。”
曹孟德沉默不語。
高挑男子目光如狼,惡狠狠的盯著這位風流飄逸,文名傳頌後世的‘骨肉親兄弟’!
白鸞星,跨越一片極混亂的小行星帶。
正常流光也要兩月才能穿越的小行星帶中,一座座金屬鑄成,外部用岩漿澆築,乍一看去,和小流星一般無二的金屬戰堡,混在小行星中胡亂穿梭著。
更有一條條小型戰艦,同樣裝扮成流星模樣,在虛空中往來衝擊。
大群身披戰甲的修士,在這小行星帶中出沒,相互刺探,相互埋伏,相互刺殺,不時有雷光電火轟然爆開,就有三五條修士的殘軀噴灑著鮮血,向遠處緩緩飄蕩開。
這裡名曰‘流沙河’,乃是大驪聖朝和司馬晉朝的邊界界河。
尋常修士,或者尋常戰艦,循著幾條固定的航道,穿越此處,只要三五個月時間;若是有大膽不怕死的,強行從那最混亂的小行星帶中穿越,運氣好一點,也就是八九個月,就能平安抵達彼岸。
是以,雙方在這裡埋伏了大量的戰堡,常駐大量的斥候艦隊和修士隊伍。
小仗天天有,大仗三六九,平均三五年,就有一次比較大規模的邊境戰。
小行星帶中,雙方斥候的相互伏殺還在繼續。
小行星帶正中位置,一塊高有千丈,底座長寬百丈的界碑巍然矗立。在界碑附近,數十面碩大的旗幡無風自動,蕩起了一波波強勁的波動,維持著百萬裡直徑的一個圓球狀虛空淨土。
大驪聖朝和司馬晉朝,各有一支三千條戰艦組成的艦隊,停泊在這一方虛空淨土的兩端,大量身高三尺許的小人兒,身披戰甲,在虛空中浮空而立。
在界碑下面,則是放了一張長案,有長袍高冠,腰懸金印的偉岸男子,端坐在長案兩端唇槍舌劍,用各種不帶髒字眼,卻極其骯髒的話語,問候著對方的君王、同僚、十八代祖宗。
這些人,都是智商高絕、文采橫溢之人。
他們罵人的話,聽起來宛如春風拂面,卻內襯寒冬臘月一般的徹骨寒意。
尋常筆墨,難以描述其人言語之精彩,於是,就省略不提罷。
雙方長案兩端,大驪聖朝這邊,是簡雍帶隊,馬良扈從,張苞、張蘭、張竹統軍壓陣,在後方小行星帶中,有一支規模很是驚人,由十萬條戰艦組成的主力艦隊蓄勢待發。
司馬晉朝這邊,赫然是司馬昭親自出面,謝玄為輔,身邊有祖逖為大將,身披甲冑,身邊帶著一隻羽翼華麗的五彩大公雞。
司馬昭麵皮清白,眼圈發黑,一副酒色過度的紈絝模樣。
他氣息陰邪,卻又極鋒利,極兇戾,顯然修煉了某種邪路子的劍道法門。他捲起袖子,露出兩條青筋畢露的胳膊,比比劃劃,摩拳擦掌的衝著簡雍罵罵咧咧。
身穿青衫,頭戴羽冠的簡雍麼,也懶得做什麼斯文人的涵養和矜持,同樣捲起袖子,和司馬昭相互問候。
雙方約定,在這界碑處商討贖回平原王司馬平的事體。
司馬晉朝辦事拖拖拉拉,直到今日,才有司馬昭親自帶著一支兵馬,趕來了界碑處。
雙方見面,一言不合,司馬昭就直接挑起了罵戰。
於是,簡雍也毫不客氣的直接開噴。
雙方已經坐在這裡,相互問候了足足有兩個時辰。
突然間,簡雍一拍長案,銀灰色宛如琉璃一般剔透的手掌,硬生生在這青金石鑄成的長案上,留下了三寸深的掌印:“司馬昭,一句話,那司馬平,你們要還是不要罷?若是不要……”
司馬昭雙眼一番,懶洋洋說道:“你們要殺了他?那就殺了他罷……朕,正愁沒機會向你大驪發動全面戰爭哩……這下,可是藉口都不用找了。你們若是要殺,那就趕緊殺!”
司馬昭站起身來,雙手杵著長案,探長了脖子看著簡雍,一個字一個字的冷然道:“殺得殘酷一些,殺得淒厲一些,最好是三萬六千刀的凌遲處死,殺他的全過程,有勞錄下後,送回給我大晉……嘿!”
司馬昭怪笑道:“你大驪,疆域不過三萬多顆星球,不過我大晉的一半大小。”
“你家劉皇叔,偏偏還體憫民力,說什麼休養生息,不要涸澤而漁。”
“我大晉,不同啊,全民皆兵……啊呸,沒有民,只有奴……全奴皆兵啊……一聲令下,萬萬億奴隸馬上皮甲上陣,你大驪……你蜀漢……用什麼擋?”
“用你簡雍的腦殼麼?”
“還是你馬良的腦殼?”
“嚇,要殺,就趕緊殺……司馬平,我早就巴不得他去死了……趕緊殺,殺得殘忍一點,一定要殺得殘忍一點啊!”
司馬昭有點神經兮兮的笑著:“我早就巴不得他去死了……你們能代勞,朕,真的太歡喜了。”
簡雍、馬良面色發苦。
娘希匹,司馬昭這個混賬東西……他們看出來了,司馬昭是真的巴不得他們宰了司馬平!
這下可怎麼辦?
就在這時候,劉玄德突破禁錮,破繭而出的氣息,浩浩湯湯,傳來此處。
所有人,同時抬頭,朝著天馬星的方向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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