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恆這才發覺,歷經生死一線,喉頭早已冒煙也似,也不嫌棄道人喝過,便道:“既是前輩所賜,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說和道人遞過葫蘆,許恆拿在手中竟然一沉,險些沒拿住了,運起真氣才將葫蘆舉了起來,昂頭傾下一道清流入口,直覺如飲甘霖,渾身舒泰。
許恆暗暗挑了挑眉,將葫蘆遞過季聽笙的手中,他也全不客氣,舉起葫蘆便暢飲起來,大喝一聲:“爽快,這一口水,比起醉仙樓的美酒還要更佳!”
“善。”說和道人接過葫蘆,也不收起,拿在手中便道:“還望兩位小友,記得老道的話。”
說罷,也不等待兩人回應,便踏著月色大步走去,一邊舉著葫蘆飲水,一邊順著靖水而下,不片刻,便已沒了蹤影。
季聽笙遠遠望著說和道人消失的方向,不禁道:“真奇人也。”
許恆搖了搖頭,說道:“我也沒有想到,說和道人原來是這番模樣。”
季聽笙好奇道:“許兄也知道這位前輩?”
許恆也沒多想,便將自己知道的說了,聽得季聽笙嘖嘖稱奇,末了才道:“無論如何,我們都是託說和道人的福,才能化險為夷。”
“正是此理。”季聽笙贊同地點了點頭,這時才想起來,問道:“許兄,方才那個陰子師,究竟是……?”
“此人我也知之不詳,如有機會再與你說吧。”許恆望了望月色,道:“當務之急,還是趕緊離開這裡才是。”
“是了。”季聽笙醒悟道:“再不離開,難保那陰子師不會去而復返,我們還是連夜趕回應州城中吧。”
“應州城麼。”許恆垂目想了想,還是應了下來。
雖然昨日自己就在應州城中,撞見了陰子師,但是細想之下,應州城還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陰子師煉就罡煞,有飛天遁地之能,不往應州城去,無論去往哪個方向,被他撞見的可能性都要更大。
而只要到了應州城,甚至應州坊市之中,即使被陰子師發現了行蹤,他想做什麼也要顧忌幾分。
雖然陰子師曾經密會坊市之主,但並不代表著兩人就是休慼與共,應州坊市的規矩,關乎的是坊市主人的根本利益,坊市主人不可能任由他破壞。
而且許恆知道,豐朝附近有一些像玄微派這樣的修行門派,是不允許任何人在凡俗之中胡作非為的。
何況應州還是豐朝大地,最為繁華的城邑,像潘老道那樣的小打小鬧也就罷了,若是陰子師真敢在應州城中做出什麼,恐怕立即便會被捉拿起來。
兩人做了決定,沒有半分猶疑,立即便動起身來,果然星夜未過一半,就已順利到了應州城外。
如此緊急之時,也顧不上什麼豐朝法規了,當即紛紛縱上城牆,季聽笙仗著輕功了得,鬼影一般就略了過去,許恆更不嫌棄麻煩,使了一個隱身之法,就大搖大擺從臺階之上下了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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