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恆以往修煉之時,頗重停歇、休持,深恐過為已甚,反傷根本。
然而這一次,卻是實在抑止不住,一煉就是七日七夜,出關之時,就已到了一十四重。
他才修煉到了一十二重未久,就又一次飛躍兩重,而且只用七日七夜,說來可謂不可思議。
不過許恆心中倒也知曉,這其中有小半,是說和道人那‘一口水’的機緣,還有小半,是擔水扇火的收穫。
需將這些統統減去不算,才是他本來應有的進境,不過饒是如此,也是非常喜人了。
不過許恆也沒來及歡喜多久,出關之後,隨意洗漱一番,換了一身道袍,還沒閒下片刻,外間就已傳來敲門之聲。
許恆拉開門一看,黃臉道童就在門外,十分有禮作了個揖,說道:“師兄,時日已到,該去擔水扇火了。”
許恆很難不懷疑,他這一次煉炁七日七夜,是不是在葛洪的計算之中。
說不定,連他出關的時辰都掐得正正好好,好似叫他休息夠了,便又喚來擔水扇火,狠狠差使一番……
不過想歸想,做歸做,許恆還是老老實實去寒潭取了水,又在丹室勤勤懇懇扇了三日的火,才又回到房中煉炁,一煉,又是七日七夜……
黃臉道童敲開門時,許恆心中已無波瀾,截住他的話道:“師弟,走吧。”
……
許恆就如此,開始了週而復始的擔水、扇火、修行,不知不覺,竟然就已經是大半載過去。
都說山中無歲月,可是許恆三日、七日,三日、七日……卻很難不把時日記得清清楚楚。
都說清修寂寞艱苦,許恆沒覺得如何寂寞,艱苦倒是實實在在經歷了不少。
每次擔水扇火,都要經歷一次寒熱交加的煎熬,而且縱使許恆修為精進,這種痛苦也不會減弱分毫,以至於到了後來,許恆忍受起來,竟然都能面不改色了。
當然這種經歷這般艱苦,收穫也是實打實的。
許恆第二次為葛洪擔水扇火之後,便又再次煉炁七日七夜,修為再進一重,第三次擔水扇火之後,也是進境依舊……
第五次後,進境稍緩了些,不過依然可喜,隔三岔五,就總能夠再有突破。
更難得的是,許恆隱隱能夠感受得到,他的根基,一直都在得到彌補,始終沒有停歇,這才是他能不斷提高修為的根本原因。
許恆漸漸感到,日復一日、千篇一律的修行生活,也並沒有什麼無趣之處,甚至已經隱隱樂在其中。
以至這日結束之後,葛洪說:“火候已到,自今日起,不必再來擔水扇火了。”
許恆聽在耳中,竟是有些悵惘,將芭蕉扇掛到熟悉的位置,這才鄭重朝著葛洪行了一個半師之禮,道:“謝葛師,弟子許恆別過。”
算來他拜入喬澄門下,竟然是在葛洪這裡修行更久,雖然相比來日漫漫,或許只是一段極短的時光,但行半師之禮,卻是如何也不為過。
葛洪雙目緊閉,半晌才從鼻孔之中輕輕哼出一聲,說道:“去吧。”
許恆這才理了理道袍,出了丹室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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