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疤臉騰挪躲閃,避開這一劍,可是法術運轉難免鬆懈一分,許恆仗著上乘火遁,速度飛快,已經輕易躲了過去,化作一道火焰在他周身遊走不定。
“該死!該死!該死!區區玄光修士……!”疤臉心中叫罵不斷,卻難掩蓋內心深處,已有一絲恐懼生出。
他不明白,自己修為在對方之上,法力在對方之上,也不是沒有壓箱底的手段,為什麼會被狂風驟雨般的攻勢,壓得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大派弟子,真就處處要比人強,就連廝殺的經驗,也能壓他一頭?“絕不可能!”疤臉咬著牙,他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只會徹底滑落深淵,再無半點勝算,必須創造出來一線機會,才有逆轉頹勢的可能。
他目中厲色一閃,在透影劍和丙火焰風術的攻勢逼迫下,狀似不經意地朝著許恆所化的火焰逼近。
沒想到,此人不知是渾然不覺,還是已經勝券在握,竟然沒有半點反應,疤臉心中默算,距離已經靠的足夠接近,忽然之間。
他竟鬆懈了對透影劍和丙火焰風術的防禦,中門大開朝著許恆一彈指,皮肉之中,竟有一隻毫針飛射而出,於一瞬間穿過三四十丈的虛空,刺在飛遁的火焰之上。
此時,透影劍和丙火焰風術的攻勢已經加身,疤臉身上卻有一道金光忽然激發,化作一道燦燦雲氣繚繞在身,死死抵擋住了所有攻勢。
這是他僅有的保命手段,也是他賴以逆轉攻勢的依仗,就此用去他並沒有絲毫心疼,只是死死注視著毫針擊中許恆,胸中湧出狂喜:“中了!”
疤臉本來只是想要創造機會,使得攻守易形,卻沒想到,火毒針竟然真能命中。
此物內積火毒,乃是他合煞之時凝練出來,玄光修士中之必死,絕無生還的可能!“哈哈……哈哈哈哈!”
什麼大派弟子,再上乘的法術、再繁多的手段又能如何,怎麼能於他這種屢次出生入死的散修相比?
狂喜不再止於胸中,疤臉禁止不住放聲大笑,但卻不知為何,似乎聽見了一聲冷哼傳入耳中。
疤臉面上笑容微微一滯。
他的眼前似乎出現了衛遠的模樣,那種彷彿俯瞰井底之蛙一般,高高在上的態度,叫他恨欲發狂。
但下一瞬,又變化為許恆的模樣,他的眼中並無絲毫輕視,可也沒有他的存在。
……
電光石火之間,被火毒針命中的火光忽然散去,原來至始至終只是一道火焰幻化,許恆卻已經從風雪中現出身形。
一道彷彿晝光逆照而上的玄光,沖霄而起,直達二三十丈之高,似乎要將方圓風雪都照亮一般。
疤臉彷彿被刺傷了眼,竟下意識閉上了雙目,緊急只聽短短一聲:“著!”
許恆手結法印,遙遙朝他一指,彷彿神明敕令,空中便有焰光交織,化作玄霄五焰大手朝下一拿!疤臉修士沒來得及有絲毫抵抗,便被玄霄五焰大手拿在掌中,身周雲氣頓時光芒大放,但是玄霄五焰大手五指一攏,卻是瞬間將其包裹起來。
許恆神色淡淡,頂上玄光更盛,沒有分毫降下之勢,因為他仍始終全力運轉法力,將玄霄五焰大手印的威能往中心之處匯聚,直到一個極限,甚至隱隱失去了拳印之狀,化作了一團巨大的火球。
半空之中,彷彿升起了一輪小上無數倍的太陽,源源不斷散發著熱氣,化開方圓風雪,竟是清出了一片數十丈寬的空白。
直到足足一刻鐘後,火球終於輕輕一顫,終於煉開了那雲氣,把疤臉修士燒成了飛灰。
“呼……”許恆輕出一氣,渾身竟然生出一絲鬆弛之感。
這一戰他雖至始至終佔據上風,但是對方的法力修為實際是要更高一籌,一旦給了機會,便有可能攻守易形。
所以許恆一發難,便不敢鬆懈,非要以連綿不絕的攻勢將對方生生壓死不可——
如今看來,這個選擇也再正確不過。
他一舉煉死了疤臉修士,法力也已消耗了七七八八,若是此前多纏鬥幾十回合,就算抓到機會,還真未必能夠奠定勝局。
許恆仔細想來,他修煉至今也沒經歷過幾次鬥法,竟然次次都是生死廝殺,若非每到此時,心神便超乎尋常的清醒,還真未必能夠屢戰屢勝。
曾經,曾有人說許恆在鬥法上,或許有著不凡的才情,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許恆緩緩運轉法力,將玄霄五焰大手印收回,忽然發現火焰之中竟還餘有一物,沒有化作飛灰。
許恆將那物招到手中,發現竟是一小塊好似金鐵的物什,只有尾指大小,性質十分純粹,似乎帶有些許星辰之力。
“莫非是某種隕鐵?”許恆想到疤臉那面盾牌,心中確定了幾分。
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寶物,不過這麼一點點的隕鐵,煉成那麼大的盾牌,實在暴殄天物,難怪連許恆法術都抵擋不住。
許恆搖了搖頭,將隕鐵收入囊中,卻不禁回頭望向山中。
他和疤臉修士的鬥法,勉強可以稱說一句兇險,但是寒螭與那煉罡修士才是真正的惡鬥,至此此時,還有巨大的波動源源傳來,可見戰況的激烈。
許恆微微皺起眉頭,其實他將疤臉修士斬殺,已經幫了寒螭許多,此時若能趁機離開,無疑是理智之舉,若是求援及時,那更再好不過。
可現實是,他已沒有多少法力,並沒多少把握闖過封山陣法。
先找個地方回覆法力?可是等到那時,寒螭與那煉罡修士恐怕也已分出勝負,若是寒螭勝出自是再好不過,可若對方勝出……
許恆憑虛而立,雙目微闔,靜靜思考了片刻,竟然將身一轉,闖入了風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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