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彌洞天每開,都以七日為期。
七日說短不短,即使是在修行界中,也已足夠發生許多大事,但在大多時候,確實一晃即過。
這日,許恆忽覺冥冥有股大力,正吸引著自己離開這片渾溟空間。
他知時間已到,起了遁法順勢飛去,很快便覺乾坤斗轉。
諸識先是變得混淆,再又恢復清晰,外界與虛彌洞天那種迥異的,充滿勃勃生機的氣息,已是紛紛闖入了他感官。
許恆揭過半空雲霧,緩緩落下身形,卻見太光殿前,已經十分冷清。
只有那矮小道士掐決唸咒,從半空之中收了法劍歸鞘,才沒好氣瞧了許恆一眼,說道:“五人之中,單你一人逗留到了今日。”
許恆聞言,只是微微一笑,拱手告了句饒。
入虛彌,尋大藥,本來不是必有所得,畢竟大藥造就也非必然,而是至少百年為計的偶然之事。
但是玄微青黃未接,本代金丹種子,寥寥三四之數,都已經是積厚所得,往昔洞天幾開,有時都是白費,這般‘底蘊’沉澱下來——
除非真的沒有緣法,否則尋得一味大藥,還真不是十分難事。
許恆耽擱到了最後一日,也不是因運道太差,而是為了感悟虛彌空洞的變化和運轉,特意多逗留了時日。
監管洞天,乃是矮道之責,這些自沒瞞過他的法眼,不過許恆知趣的很,他也只得擺了擺手,趕道:“走罷。”
許恆也不賣乖,便自下了太光頂,起了遁術去往喬師洞府,沒想飛著飛著,卻忽覺得有道山風,捲來大霧茫茫,竟是籠罩了他去路。
“這是……”許恆抬目四掃,果見十方已是雲遮霧籠,絲毫辨別不得去向,神色不由微微一凝。
這時,他忽聽見喬師的聲線,似從山霧之中遙遙傳來,說的卻是:“既然鍾師兄想見小徒,只管將他召去便是。”
“不過師兄乃是神仙中人,想來當不至於為難小輩。”
許恆沒有聽聞回應之聲,只是過有片刻,才又聽見喬師聲線傳來,說道:“徒兒,見過鍾師兄後,自行回山便是。”
喬師的聲音不見起伏,但是說到最後之時,許恆莫名卻覺他已距離自己極遠。
而在喬師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山霧便似淡去了般,眼前隱隱顯出一條蜿蜒山道而來。
許恆這才驚覺,自己不知何時,竟已腳踏實地,身處在了某處山間。
“鍾師兄……”許恆知道這個稱呼,代表的究竟是什麼。
那是玄微本宗的當代掌教,更是玄微四脈三代,唯一證就仙陽、長生久視的得道仙人!
不錯,仙人。
得道仙陽,超凡入聖,已是神仙一流。
修行之人,最為隨性,縱使你是散人野道,喜愛自號個某山真人、何地真君,又這個這個仙、那個那個神,通常也少有人閒來管你。
只是大多時候,若對大道之先行者,心懷恭謙,普遍還是認為——踏足金丹大道,修持的乃是真性,方可稱為‘真人’。
再若能夠持定真性,修得出神入竅、煉神返虛,便是世間罕有的大修士,加以諸般尊號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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