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舟輕靈,無需人劃,載著江意緩緩前行。
小船行至中央河道狹窄處,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量開始猛烈對沖交融。
陽極的能量如同無形之火,直接作用於神識,江意只覺得自己的意念彷彿要被點燃,頭腦昏沉脹痛。
陰濁之力則如同九幽寒泉,竟開始凍結她丹田中的金丹,刺骨的寒意從丹田深處蔓延開來,調動法力抵抗都變得艱難。
“穩住心神!讓自身法力處於一個平衡點上,既不偏陽亢,也不墮陰寒!”
誅心鑑的聲音帶著少有的凝重響起。
江意眉頭緊蹙,“你說得輕巧!”
這陰陽交匯之地的力量,遠非她現在就能承受和調動的,這需要元嬰期甚至更高的修為才行。
江意強忍著神識灼痛與金丹凍結的雙重煎熬,嘗試運轉功法,調動法力去模擬中和這股力量,卻如同蚍蜉撼樹,無濟於事。
萬幸的是,她此刻盤坐在小船上,周身無形之氣隔絕了部分最狂暴的陰陽侵蝕,為她爭取到喘息和體悟之機。
江意迅速冷靜下來,將全部心神沉浸在對周圍環境的感知中,意識如同蛛網般散開,捕捉著兩種能量的律動。
扁舟載著她抵達蓮池最中心,一個巨大的漩渦出現在水面,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吞噬之力。
幾個從其他方位飄來的無人扁舟,毫無抵抗之力地被捲入其中,瞬間消失。
江意和所乘之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鎖定,同樣無法脫逃,筆直地投向那深邃的中心漩渦。
黑暗如潮水般瞬間包裹了她所有的感官,沒有溺水的窒息感,卻有一種心神失重,時空錯亂的恍惚。
僅一瞬之後,眩暈感消失。
江意睜眼,身處一片狹窄且散發著淡淡蓮香的空間裡,四周是柔軟且富有韌性的壁障,擋住了外界的一切光線和聲音。
“這裡是……”
江意站起身摸索,腰間的誅心鑑適時散發出一片柔和的金光,照亮了狹小的空間。
光芒映照下,江意看清了內壁的紋理,是一片片尚未綻放的蓮花花瓣。
“我們被困在一朵尚未綻放的陰陽道蓮的花苞裡了。”
誅心鑑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內迴盪。
“破局之法必然是催開此花,此地是極陰生陽,極陽生陰的關鍵節點,內部陰陽二氣混亂交織,衝突對沖,而非交融共生,你需要引導它們迴歸平衡圓融的狀態,花開自然可解。”
陰陽亂流帶來的神識灼痛和金丹冰寒感更加劇烈難擋,江意立刻盤膝坐回中心。
她嘗試調動神識和法力去梳理引動花苞內狂亂的陰陽氣流,然而,那混亂糾纏的陰陽本源之力層次實在太高。
她的神識剛一探出,就如同微弱的燭火闖入暴風,瞬間被撕扯得潰散難聚。
她的法力更是如泥牛入海,投入其中連一絲漣漪都激盪不起。
幾次徒勞無功的嘗試後,江意停了下來,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拋開所有強行操控的念頭。
要透過這一關,她的確層級不夠,但也不能就此放棄。
“誅心,在你看來,什麼是陰陽?”
江意平靜地詢問誅心。
誅心鑑鏡面微光閃爍,少年用充滿道韻的語調回答。
“孤陰不生,獨陽不長。道生一,一生陰陽。陰陽者,天地之根蒂,萬物之父母,變化之綱紀……”
誅心所說都是那些道經中對於陰陽的解釋,太過高深和複雜,江意直接打斷。
“那什麼是道法?”
誅心頓了頓,在嘗試理解江意問這個問題背後的意思,沒有著急回答。
江意眼神變得深邃悠遠,“我有一位師叔叫慧淵,不爭外物,一心體悟天地自然之道,在法術方面,他可以說是最弱元嬰,但他的修為境界反而一日千里,我師父比他大了近百歲,修為卻要被他趕超。”
誅心鑑懸在江意身邊,鏡面中出現少年滿頭問號的樣子,對於人族說話拐彎抹角這一點,他到如今還是學得不夠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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