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怡帶著陳婉穗徑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這個房間她離開的時候是鎖起來了的,現在回來一看,門鎖已經被咋了,屋子裡一片狼藉。
她沉著臉走過去,對陳婉穗說:“你把屋子收拾一下,我去燒點熱水。”
陳婉穗現在十分心腹沈君怡,無論沈君怡說什麼,她都點頭說好。
她趕緊進到屋裡,把白天才弄好的木板床重新鋪好,又把被翻得亂七八糟的衣服全部裝進了鬥櫃裡。
沈君怡雖然和白文康分開了,但是她的東西卻並沒有多少。
她只搬回來一個木質鬥櫃,用來放衣服。
這個鬥櫃是很普通的木頭打的,甚至都沒有刷漆,用的時間長了,木頭表面呈現出灰撲撲的顏色,上面還有不少裂痕,以及一些蛀蟲的孔洞。
這個是沈君怡出嫁的時候,她的父親親自給她打的嫁妝。
成親之後置辦的很多東西,沈君怡懶得拿,就都不要了。
但是這個櫃子,她倒是和堅定地搬了回來。
陳婉穗是沒有嫁妝的。
她出嫁,陳老二一家連被子都沒給她準備,穿著一身皺皺巴巴的嫁衣就被送到了白家。
陳婉穗把衣服整理好了,還有些愛惜地撫摸了一下這個破舊的鬥櫃。
鬥櫃上還刻著‘大齊二十一年仲夏’的字樣。
陳婉穗坐在地上,靠著鬥櫃,縮著腿發呆,屋裡黑漆漆的,連個煤油燈都沒有。
她在等沈君怡回來。
沈君怡不說,她也不敢上床睡覺。
……
沈君怡的房間被翻過,她用頭髮絲想想都知道是白文康那個混賬東西,聽說她找陳老二退了彩禮錢後,所以特意來找了。
開玩笑,她怎麼可能把銀子放在房間裡?
她十六歲嫁給白文康,當時年紀小,被白文康哄著,她就一心一意地和他過日子。
現在,她都三十四歲的人了,甚至還死過一次,她怎麼可能不防著點白文康呢?
沈君怡沒有去找白文康,那人被她當眾罵了打了,現在估計覺得沒臉見人,要去找那些狐朋狗友們訴苦了。
她懶得搭理他。
她來到廚房,廚房裡也是一片狼藉。
畢竟白天才剛剛辦了喜事,堂屋裡和院子裡的桌椅板凳、碗筷等都還沒人收拾呢。
廚房是亂糟糟的沒人整理。
沈君怡隨意打掃了一下廚房,就開始燒火熱水,一邊熱水,又一邊拿出之前存著捨不得吃的白麵盛了兩大碗出來,又走到屋外,摘了幾把蔥,開始做香蔥煎餅吃。
她這邊做著飯,白景明和白宜明兄弟倆聞到香味後,走了進來。
白宜明肚子餓得咕嚕嚕叫,他上前就探頭去看了一眼鍋裡。
只見鍋裡的香蔥煎餅正滋滋滋地冒油,發出濃郁的香氣。
白宜明口水都快下來了,他立刻說:“娘,蔥餅好了沒有啊?我好餓!”
白景明看了一眼,又立刻埋怨說:“娘,你怎麼做得這麼少啊?這才八個餅,都不夠我一個人吃。”
沈君怡把灶裡的火用木灰蓋住,然後拿著筷子,慢吞吞地把鍋裡的蔥油餅翻了個面,這才瞥了他們兄弟兩人一眼,說:“我今日不是說得很清楚了,我和你們父親和離了,你們姓白,以後就跟著你們父親,別再來找我了。”
她一邊忙碌,一邊又說:“以後我們分鍋做飯,你們肚子餓了就自己想辦法,我不會再給你們做飯。”
白家兄弟倆對視一眼,頓時不可置信起來。
之前沈君怡一直說要和白文康和離,他們其實都沒有太當回事。
畢竟,一來呢,他們始終不相信,沈君怡會和白文康和離,和離了,她一個女人,連家都沒有,她能到哪兒去?
若是年輕女人還好說,但是沈君怡都三十四了,同齡的那些女人,都當祖母了。
雖然沈君怡天生麗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