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穗可沒想那麼多。
她就知道沈君怡好厲害,竟然要開醫館了,但是現在缺少藥材,正好劉四斤那裡有,那她過去找劉四斤要點,也沒關係吧?
陳婉穗來到劉四斤的家門口,就看到劉四斤已經丟了柺杖,正在門口,修自己的大門。
一個多月的休養,劉四斤的腿傷早就養得差不多了,不過傷筋動骨一百天,他走路的時候,腿還是有些隱隱作疼。
要是以前,劉四斤可不在乎這些。
但是現在,他很在意自己會變成瘸子。
他可不能變成瘸子。
“劉四斤!”
劉四斤手裡的刀一歪,差點削他自己手上!
劉四斤面不改色地收起刀,然後抬頭看過去。
就看陳婉穗穿著一身藍底碎花的裙子,在耀眼的陽光下,提著籃子朝著他跑來了:“劉四斤!”
陳婉穗一路跑過來,臉頰上泛起紅暈,氣息有些不穩,她眼睛晶亮地看著劉四斤,說:“你腿好啦?怎麼都拆了?”
說著,陳婉穗又湊過去,去看劉四斤的腿。
劉四斤仰頭看著陳婉穗。
他好像挺久沒有見到陳婉穗了。
沈君怡搬家之後有些忙,而且他的腿傷也養得差不多了,所以沈君怡並沒有經常過來給他送吃的。
只是每個五六天過來看他一次。
劉四斤盯著陳婉穗看。
陳婉穗白了,模樣好像張開了一些?
看起來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陳婉穗看了一會兒他的腿,然後,她就把手裡提著的籃子放下來,對他說:“對了,今日我做了麵條。”
她還特意強調了一遍:“這可是我親自做的呢!”
劉四斤果然開口了:“你做的?”
他伸手過去,把那一大碗麵條端起來。
這是一碗蔥油麵,上面點綴著蔥花,以及幾片晶瑩剔透的肉片,聞起來蔥香濃郁,讓人食指大動。
劉四斤坐在那,沉默寡言地開始吃麵條。
陳婉穗就站在旁邊看他吃。
把劉四斤看得渾身不自在。
等劉四斤把麵條吃得差不多了,陳婉穗才開口問他:“對了,我娘說,讓你幫忙打一些傢俱的,你現在能打嗎?”
上個月沈君怡過來的時候,就說過需要一些傢俱。
而且也已經跟劉四斤說過了,她需要一套書桌,一套八仙桌,以及兩張床。
劉四斤是的木工手藝還可以,他自己打的桌椅就很不錯。
劉四斤點點頭,看著陳婉穗說:“可以,我這幾天就去找找木頭。”
他自己囤了挺多木頭的,但是不一定全都能用,他得去挑一挑。
沈君怡說要請他去新家裡做客,他也一直沒去,主要是,他覺得對方只有母女兩人,他不好隨便上門。
像現在這樣,陳婉穗來了,劉四斤都不太敢帶著她進屋。
免得被人傳閒話。
畢竟上次他被白文康找過,心裡開始在意這些事了。
陳婉穗又問他:“對了,劉四斤,你廚房裡存放的那些藥材,你還有用嗎?”
這話問得,劉四斤的那些藥材,本來就是弄來賣錢的,他自己留著當然沒用。
他看了陳婉穗一眼,陳婉穗那雙黑黝黝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劉四斤:“……”
劉四斤默默搖頭:“沒用了。”
果然,陳婉穗的眼睛就亮了,她笑著說:“那你沒用的話,就給我吧?我娘要開醫館呢,正缺藥材。”
劉四斤有些驚訝:“你娘要開醫館?”
女醫館,這還真的從未見過。
在此之前,劉四斤只見過藥婆。
陳婉穗點頭,十分自得地說:“對呀,你看,我娘厲害吧?”
劉四斤看著她,點頭:“厲害。”
劉四斤發現陳婉穗好像不怕他了,跟他說話都敢和他對視了。
不過,劉四斤反而開始心虛起來了。
現在換他不敢看陳婉穗了。
劉四斤吃完麵條,自己拿著碗筷去灶臺邊洗乾淨了。
然後,他就默默地在廚房裡開始收拾。
那些藥材,都是他受傷之前從山上採集的。
有些藥材是縣城裡的醫館長期收的,他每次都會採集很多,然後洗乾淨曬乾了,連帶著獸皮和獵物一起,去縣城賣掉。
藥材積累的有些多,畢竟縣城有些遠,去一趟不容易。
劉四斤拿著兩個大竹簍,把那些曬乾的藥材整理地放進竹簍裡。
陳婉穗走進屋裡,驚訝地發現,劉四斤的屋子裡,已經煥然一新!
除了他上次做的八仙桌和椅子之外,他還做了帶抽屜的櫃子,還做了一張搖椅放在門口。
屋子裡破舊的窗門他也拆了做了新的,那張破舊的木板床更是早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木床。
屋子裡打掃得乾乾淨淨,地上連點灰塵都沒有。
陳婉穗進來的時候,腳步都放輕了!
她悄聲走到廚房,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劉四斤,十分佩服地說:“劉四斤,你也太厲害了,你做的那些傢俱可真漂亮!”
劉四斤看了她一眼,耳根通紅,他低聲說:“手藝粗糙,讓你見笑了。”
陳婉穗立刻說:“怎麼會?我覺得一點也不粗糙啊!”
說著,她走進廚房裡,劉四斤就轉過頭來,說:“你別進來,你站外面說話。”
陳婉穗:“……”
陳婉穗立刻聽話地退後到了門外,她有些不解的說:“為什麼不能進去啊?”
劉四斤一邊整理藥材,一邊說:“被人看到了,又要被說閒話。”
說著,他看了陳婉穗一眼:“你一個姑娘家,你就不怕名聲壞了?”
到時候,別人把她和劉四斤綁在一起,說他們有私情。
她一個姑娘家,以後還怎麼說親?
當然,劉四斤是不介意這些了。
只是,他擔心陳婉穗看不上他,所以介意罷了。
想到這裡,劉四斤就又沉著臉,不說話了。
結果,他就聽到陳婉穗說:“我才不怕呢!我要跟著我娘一輩子!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劉四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