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怡看著陳婉穗那不可置信中,又帶著小心翼翼的眼神,臉色一板,把饅頭塞了過去:“讓你吃就吃,別磨磨蹭蹭的。”
說著,她轉身就走:“跟我走。”
陳婉穗拿著那個比她手掌還大的白麵饅頭,珍惜地咬了一小口。
隨後,她滿足地眯了眯眼,白麵饅頭真的好好吃啊!
難怪陳雯淑他們那麼喜歡吃呢,果然好吃。
陳婉穗不捨得吃。
吃小兩口,她就把饅頭塞進了懷裡,準備留著慢慢吃。
沈君怡看到了,也沒有說什麼。
她只道:“以後你跟著我,不說吃香喝辣的,總之是有飽飯吃的,在這太平盛世裡,還能掙不到一口飯吃?”
她這話是在跟陳婉穗說,但同時,也在跟自己說。
重生歸來,她已經決定要和丈夫和離,兩個兒子她也不會再管。
她孃家又遠,嫂子刻薄,回去了也無用,還不如自己一個人過。
沈君怡這樣想著,就又看了陳婉穗一眼。
還有這個兒媳婦,她也得帶著,不然,就她這樣的包子性格,被人賣了還得幫人數錢。
沈君怡帶著陳婉穗沿著村中的主路往外走,現在已經是下午未時初,太陽很曬,村裡的人們吃完午飯後,都在樹蔭下坐著聊天,或者在家裡午睡。
她們婆媳兩個出來,路上倒是沒遇到什麼人。
等她們走出了村口,拐上了山路後,陳婉穗才後知後覺地問她:“娘,我們現在去哪兒啊?”
沈君怡道:“去看看劉四斤。”
陳婉穗於是又問:“劉四斤是誰啊?是你的親戚嗎?”
沈君怡看了她一眼,她想到前世時,劉四斤把她安葬之後,就把凍得暈倒在破廟的陳婉穗揹走了,也不知道當時的陳婉穗被救回來沒有。
如果救回來了,她又是否跟著劉四斤一起生活了?
想到這裡,沈君怡嘆了口氣,才說:“不是什麼親戚,就是個可憐的孩子,我過去看看他。”
沈君怡曾經找劉四斤買過山珍。
劉四斤是獵戶,他不僅上山捕獵,他還會採藥和菌子,以及在春天的時候採集野菜。
山林危險,這邊雨水有多,山中毒蟲蛇蟻橫行,若不是真的沒有退路,沒有人願意去山裡討生活。
劉四斤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他也沒有父母親人,無牽無掛的,一般人想要什麼又不敢進山,就都是委託了劉四斤去。
然後給劉四斤一些報酬。
但是報酬給的也不多,仗著劉四斤性子沉悶,人又老實,不會與他們計較,有些人甚至還不給銀子,只給一些食物來做報酬的。
沈君怡帶著陳婉穗來到隔壁的沙石村時,已經是未時末了,她們在路上就走了小半個時辰了。
村裡人都認識沈君怡,有人路過時和她打招呼:“呦,白家的,你來找誰啊?”
說著,那人還看看她伸手跟著的陳婉穗。
陳婉穗垂著頭,有些緊張地躲在沈君怡身後。
沈君怡看了陳婉穗一眼,把她擋住後,就問那人:“我來找劉四斤有點事,他住在哪裡?”
那人道:“你找劉四斤啊?是不是想讓他幫忙去山裡採東西?哎呦,你來得不巧。”
那人牽著牛,站在路邊,一臉遺憾地說:“劉四斤昨天從山裡回來後,好像受傷了,今天我都還沒見到他呢。”
劉四斤住得偏,平時又沉默寡言,不跟人接觸交流。
村裡人也不太清楚他的情況,只知道他好像受傷了。
但是獵戶受傷是很常見的事,沒人把這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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