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後來的家族前輩標的,滄海桑田,大部分通道早已廢舊乾涸,但還是有這部分割槽域浸泡在地下水中?也不知道會不會再次發生變化......”
範寧略微看了一會,但也沒法完全看得仔細。
當下之急只要確認這是自己所需之物便可,他很快就將這卷水脈圖在修士袍內收好。
“嗯?......”
抬頭的下一瞬間,他覺得觀景臺上那副懸在青石地磚上的鞦韆,似在憑空搖晃!
這讓範寧心底驟然一緊。
但用力閉眼再睜開,哪有那麼大的搖晃幅度?不過是微風下的些許自然擺動而已。
鞦韆上放著的,是一副一半笑容一半哭泣的威尼斯狂歡面具,木板反射的月光透過面具的眼部孔隙鑽出,似乎正在對著範寧眨眼。
不是繼續待下去的時候,範寧趕緊離開觀景臺,一扇扇合上落地窗,一件件地歸攏挪動的物件,然後離開了這個書房。
單程結束,已是凌晨四點多了。
在一眾家族護衛和管家的簇擁下,他再次登回波格雷為其安排的馬車,身影逐漸消失在月光下的小巷盡頭。
修道院,客舍區,兩小時前。
“文森特先生!?”
“深夜打擾,範寧抄寫長的急信!您可以起床開門嗎?”
梆梆梆的敲門聲一陣接著一陣,也沒有回應,侍衛長康格里夫起初倒是覺得正常,夜深無人之際任憑誰被吵醒都是睡眼惺忪,但逐漸一絲疑惑泛上心頭。
按理說這麼明顯的敲門聲和喊名字,人是應該慢慢醒了才對的,即便是擾人睡夢,不合禮節,總歸也有一句惱怒的回應呵斥吧?
而且窗戶的簾子後面,一直好像又還隱約透著點燈火。
康格里夫焦急地在走廊上走來走去,差點踢翻了靠牆亂七八糟堆放的顏料桶與木板,時不時又俯下身子試圖看清簾後的情況。
想起範寧少爺對於“文森特的信要馬上呈遞”的交代,如此猶豫了一陣子後,康格里夫終於下定決心,說了句“實在抱歉”,又要後面提燈的侍衛“讓開點”,隨後直接用力一腳踹在了門上!
“咔嚓!!”
這修道院普通客舍區的木頭門本身就不結實,也沒安裝金屬鎖具,不過是門後閂著一根木條而已,孔武有力的侍衛長這一腳下去,房門應聲而倒!
“實在抱歉......畫家先生?”
灰土瀰漫中康格里夫不忘再道歉一聲。
小房舍內的油燈並未滅掉,一直晃著暗沉沉的昏黃火光,而床沿上赫然躺著文森特的身影,只是後者一手捂著喉嚨,一手捂著胸口,一副發不出聲音來的痛苦模樣,全身都不正常地痙攣繃緊了起來!
康格里夫侍衛長上前一步,看清這個情況後頓時臉色大變,沒想到這位畫家先生竟然晚上突發心疾!一個人躺倒在床,連外面有人敲門都沒法做出回應!
“快!你們中有誰會施救的?先要尼西米小姐那邊的隨行醫師過來!”
“然後!神父!你去把神父們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