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還是不放心!
蘇雲眠到底是沒提起隨身碟的事,想著:再讓她觀察一段時間,只要孟梁景以後真的能做到離她遠遠的,不再隨意靠近她,她才能放心。
沒辦法。
她不能完全相信孟梁景。
再等等看吧。
想到這,她沒再問下去,只淡淡‘嗯’一聲表示聽到了,空氣又陷入沉默。
好像也沒什麼要問的了。
也沒什麼好說的。
蘇雲眠看了眼靠在門邊,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卻也意外的沒再往裡面走的孟梁景一眼,見對方沒要走的意思,想了想,還是開口。
“我累了,困了。”
聲音帶著疲憊,原本她只是想要暗示,讓人趕緊走的,但又一想孟梁景從來聽不懂暗示的習慣,索性說的更明白些。
“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又特意補了一句,“以後也請別再來了。你剛剛也聽到了,山上那一次我不是要救你,是為了救別人,你沒必要這樣。”
孟梁景突然這麼好說話。
想來是誤會她當時山上的行為,是在救他。但並沒有啊,孟梁景當時要是一個人來救,她真就不管了,隨便炸彈去爆炸。
她真的從沒這樣恨一個人過。
恨得願意揹負這種,
血債。
實在是,她無法不去想,自己是為什麼淪落到那種境地,為什麼現在躺在醫院裡動一下就艱難的,還有之前姑奶被捲入其中差點沒了,還有和這件事毫無關係也被捲入骨折的林青山,那麼多重要的人命懸一線......無數次痛到快死的時候,她是有後悔過的。
沒認識過孟梁景就好了。
就不會這樣了。
遇不到科西奧,更遇不到夏知若,和這些禍害完全牽扯不上關係的,隨便折騰也不會和她有關,那些對她而言萬分重要,那些對她好的人,也就不會受到傷害。
儘管不遇見孟梁景,就不會遇到待她如親女,親母一樣的方凝心。
可她太恨了。
每一次想到孟梁景就會更恨。
恨他。
也恨自己。
身邊的人受傷瀕死,比她被孟梁景坑騙過無數次,還讓她不能接受。
他們愛她。
卻因她受到傷害,甚至瀕死。
無法原諒。
蘇雲眠閉上眼,壓下心肺翻湧的恨引起的疼痛,不去看孟梁景,一字一句說:“孟梁景,離我遠一些吧。以你對我做過的那些事,我想,你應該明白,我們之間沒有從夫妻退回做朋友的選項,以後就是陌生人了。”
徹頭徹尾的陌生人。
見面不識。
不熟。
就當沒認識過,這就是蘇雲眠心中,她和孟梁景之間最好的結果,她也如此直白的表達了,希望他能聽懂。
許久無聲。
突然想到什麼,蘇雲眠又立刻開口:“別提孩子,孟梁景,別提孟安,千萬別提。”
不要讓場面再難堪下去。
不要再糟糕下去。
別提孩子。
孟梁景靠在門側牆面上,後背冷汗佈滿,已感受不到牆面的冰涼,他卻覺得渾身都冷,壓抑不住的想要爆發,想要喊些什麼......可他沒有。
他只是沉默。
沉默著慢慢抬頭,同蘇雲眠望來的視線對上,本能的下意識的勾起一抹笑,狐眸裡漾著灰濛濛的笑,是蘇雲眠看不懂的情緒。
她也不意外。
她不想再去嘗試看懂孟梁景了。
無所謂他是什麼樣。
“好。”
孟梁景開口,嗓音沉悶暗啞。
不提孩子。
“但不管怎麼樣,你如今這傷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這樣,我總要負起責任來。”他努力微笑著,儘可能的保持平靜的聲線,“等你好了,我就離開。”
“不需要......”
蘇雲眠反駁。
可孟梁景壓根不帶聽的,她都還沒開口,像是已經預見到一樣乾脆轉身出病房了,將她剛吐出的那三個字關進了病房裡。
突然又有了之前那種霸道無禮的熟悉既視感。
這混賬果然沒變啊。
蘇雲眠無語。
要不,還是和林青山一個病房吧?還是多找點保鏢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