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可以理解的,史威思心想,超凡者都不是好相處的角色,哪怕海澤爾是個巫師,和他們打交道也難免會影響情緒。“我們需要把克海恩和他的人調走,換一批人來守護東區。”
海澤爾將背挺直,從旁邊拿過一張空白的卡片用鋼筆記下這件事,他一邊記一邊問:
“他們惹出什麼事了?”
“一些會員向我們投訴,那些新來的守衛眼神很不老實,總是在他們的夫人、女兒身上轉來轉去,一點兒不加以掩飾,這讓她們非常害怕。”
“僅此而已?”海澤爾的眼睛半眯起來。
史威思很不滿意他的態度。
“什麼叫僅此而已?他們的經費都是由會員們的獻金組成,我們不能忽視他們的意願。”
“史威思先生,您以為他們是什麼人?這是群流氓騎士,貪財如命,但也是我們能找到的最好助力,他們對金錢絕對忠誠,這在那些和我們結盟的人中已是非常了不起的優點了。”
說到這裡,海澤爾輕嘆了聲:“如果您受不了他們,那就叫鑰匙團的人去——只要你能承受他們因為嗑藥導致的時不時走神,還有各種可能把你們誤判成敵人的幻覺。”
這是不可能的,如果史威思和其他當權者能受得了鑰匙團,煉獄烈焰騎士團就不可能在東區站崗。
“如果不是孔里奧奈的突然襲擊殺死了不少近衛唉——也許我們可以聯絡屠龍會的修士,他們是太陽紅光的信徒,之前我們捐獻了許多,現在該是他們報答我們的時候了。”
海澤爾搖了搖頭:“恐怕不行,史威思先生。我之前就聯絡過他們,但被他們拒絕了。他們就一些理念與主持西弗爾佈施大教堂的黃光會有些衝突,這兩天的衝突中不慎引發了一起死亡事件,目前什麼事都不能幹,需要等大主教進行仲裁。”
“那就找結社,我知道奧蘭斯特背後的翼蛇籠絡了不少能人,他們也該出出力了。”
“呵呵。”海澤爾突然笑起來。
史威思停下來,抓在扶手上的手指緊了緊:“你笑什麼?”
“我想起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那一定是件大喜事,否則你也不至於在我在說這麼嚴肅的話題時失態。”史威思語氣微冷,他依舊坐在待客沙發上,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海澤爾的側臉。
海澤爾嘴角放平,不動聲色地避開這個話題:“這件事我之後會派人處理,您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嗎?這種小事差人過來傳話就行,何必親自過來。”
他說著,把記著這件事的卡片推到一個嚴謹的位置。
在辦公桌的桌面上鋪著一層透明玻璃,而玻璃下壓著一張時間表,那張卡片的位置正與上面的某個時間刻度平行,那就是他要辦這件事的時間。
“因為還有一件事要你處理。庫莫在拜訪了奧蘭斯特的阿爾貢之後已經連續幾天不見蹤影,連他的護衛和僕人也是,誰也找不到他們,也許是在路上被人綁架了。我忙著落實契約上要求我們施行的義務,其他人也沒辦法騰出手來,這件事只有你能處理,你要聯絡幾位擅長追蹤的人物去找到他。或者占卜。”
“我不會占卜。嗯,這件事我也會處理,但如果他死了呢?”海澤爾問。
“應該不會。”史威思說,末了又補充道:“我們最大的生意實際上已經談完了,庫莫並不是主導者,殺他毫無意義。如果只是要殺他,找個狙擊手就行,處理他身邊的人反而更難。”
“能夠悄無聲息做到這種事的人在魏奧底絕對不多,你調查他的時候要小心,不要讓別人發現了。”
海澤爾點點頭,又從旁邊拿過一張空白卡片,看起來是要記下此事,但鋼筆只在手裡轉動著,一刻不肯停下。
“不說點什麼嗎?”史威思忽然皺眉。
這次輪到海澤爾吃驚了。
“按您的意思,我該說什麼?”
“你不感到為難嗎?我知道適合做這件事的人其實都已經被你派出去了,你讓他們去追捕那個叫朱利爾斯的舊識,因為他的身份會吸引走孔里奧奈的注意,而他們現在也還沒有回來。”
史威思從沙發上站起來,冷眼看著他。
“但海澤爾先生,你要知道安排重要事情的順序。巴斯貝的性命比孔里奧奈要貴重得多,這件事是不可以拖延的。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我情願聽到你直接開口告訴我這需要等一段時間,甚至直接拒絕我,而不是隱瞞資訊,以為什麼事都可以自作主張。”
海澤爾驚訝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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