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的話,那我這段時間僱傭你就好了,週薪4鎊怎麼樣?”“我可是個巫師。”朱利爾斯強調自己的身份。
“當然,但薪水高低和身份無關。你要是肯幹更辛苦的工作,當然可以拿更多。”不過克雷頓不覺得朱利爾斯會願意做辛苦的工作,他太驕傲了。
“要是我能呢?”朱利爾斯問。
克雷頓沒有立刻給出明確的答覆:“我需要看看再評價。”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書房的門被敲響了。
克雷頓把克拉拉放進魚缸,蓋上布,然後過去給布魯諾開門。
偵探正捲起袖子,溼漉漉的手臂拎著克雷頓提供的洗相片材料,抖個不停:“你這裡有什麼房間是不用的?我需要一個暗室。”
他的視線越過克雷頓,往書房裡一掃而過。
克雷頓假裝沒看見他的動作:“我建議你把相片帶回家,反正你的臥室也不用。”
“那可不成,它現在是我們事務所的會議室。”布魯諾搓著手,他實在不想再碰冷水了:“我就借一個房間。”
克雷頓聳了聳肩,只好出門,領他去清理房間,看到他們出去,朱利爾斯則很自然地坐下來,翻閱書房裡的典籍,審查新上司的文學素養。
出了書房,狼人對布魯諾的情況奇怪起來:“你最近生意變好了?竟然還能和員工開會?”
他想質疑的點其實在於布魯諾的臨時工們居然有了長期經營偵探助手的打算。
布魯諾的助手大多是退伍老兵,而且是那種軍銜不怎麼高,水平不差,只是因為殘疾退伍計程車兵,他們因為傷痛,對酒精和鎮定劑有大量的需求,往往要同時兼職幾份工作才能養活自己,其中私人手工業又佔大多數,這也是薩沙市居民的常態。
臨時工的日程安排都不一樣,能夠湊齊開會才是少見的事。
布魯諾騰出房間做會議室,說明他的事務所終於集齊了一批正式工。
這是一件不尋常的事情。
儘管稱得上朋友,但克雷頓一直認為布魯諾的事務所毫無前途可言,蓋因這個事務所從老闆到員工全是省不下錢來的人。
“託我聰慧大腦的福,近來確實不錯。”布魯諾把相片夾在腋下,臉上神情頗有些得意:“不過這些進展也仰賴難以預料的天賜禮物,你知道的,有時候一個有錢的大主顧比個人多年的努力還重要。”
克雷頓立刻理解了他。
因為古董商也是類似的存在。
“在這樣最壞的時代,我提前找到了庇護之舟,不可謂不幸運。”偵探在走廊裡感嘆道。
因為最近老是聽到“暗月歸來”的說法,狼人立刻警覺起來,腳步一滯:“最壞的時代?你知道什麼了?”
“好吧,只是我習慣性的誇張罷了,你知道我這個人沒什麼愛好,就喜歡看劇。”
布魯諾跟著克雷頓走進借他的房間,裡面空蕩蕩的,並且滿是灰塵,欠缺打掃。牆壁上還有些克雷頓低價從賽恩大學美術學院學生那裡收來的作品,它們存在的意義不是讓克雷頓享受美學,而是在灰塵裡等待作者地位抬升,到時候克雷頓好把它們轉手賣出去。
克雷頓從兩面相對的牆上各拿下一幅畫,然後在釘子上纏上鐵絲,要將它們連線起來,製作一個建議的懸空晾架。
偵探也忙著調配顯影液。
“你應該知道虎克偵探事務所吧?”他最終還是忍不住分享自己的經歷。
克雷頓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倒是驚訝了一下:“當然,他們那麼有名,我想普通人也聽說過他們的名聲。”
不過不是好名聲罷了。
對於虎克偵探事務所,克雷頓知道的比一般人還多一點。
比如他知道這家事務所的創始人曾經是一名陶頓騎士,而且後來還參加過黑衫軍。
這第一家偵探事務所繼承了在僱傭軍團作戰的豐富經驗,冷酷無情,又學習了跨國企業的經營模式,多地連鎖,且客戶文件共享。一經創立就將國內製度落後且僅服務於當地業務的冒險者公會全部幹倒了。
正是因為這家事務所,現在那群什麼都乾的人不再自稱“冒險者”,而是自稱“偵探”。
“最近我在政府部門當文員的朋友看到他們的人了,他們正在商議購買土地的事項。”布魯諾說:“他們好像打算在這裡建立武裝偵探的訓練營,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他們的行事具體,這簡直和軍隊沒什麼兩樣。”
“在薩沙市?”克雷頓下意識反問。
這個城市大部分地區還是和平的,商業競爭也很少。
在富人區,將生活氛圍比作死水都是對死水的一種讚揚,那群傭兵來這裡實在是大材小用。
“第一流的偵探事務所來了,其他事務所就要倒黴了。”布魯諾嘆道,不過悲哀的情緒沒有多濃烈,因為他已經得以脫身:“以後能落到他們頭上的業務估計都是虎克偵探事務所挑剩下的,沒多少利潤,而私人開的小事務所多半要因為缺乏客戶倒閉,所以我才說這是最壞的時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