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只要請瑪麗幫忙,讓她的朋友說出灰帽幫藏匿的礦井的位置,一切就將結束了。布魯諾從劇痛中醒來,看到了陌生的天花板。
“我還活著。”他帶著幾分驚歎,又有幾分疑惑地呢喃著,他記得自己之前中了矮人的暗算。
那個混球,他可一直待他不薄!“你確定自己醒來第一句話要說這句?”旁邊有人這樣質疑,“那你比我們之前想象得還要沒用一些。”
布魯諾順著聲音的源頭看去,一名王國情報部的夜鶯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手裡捧著一本冊子,顯得十分悠閒。
他順勢低頭,扯開洞穿染血的衣物,面板上中槍的位置詭異地向中心蜷縮起來,向外隆起,宛如一座發黑的小山丘,不過也確實止住了傷勢。
夜鶯單手捏合上手冊,抬頭看他:“一種實用的遊俠戲法,對於流血不止的症狀十分有效。但單純的觀察只是浪費時間,你沒法透過傷口表象學會它。”
“我只是覺得不可思議。”
布魯諾乾澀出聲,他其實沒那麼吃驚,但他裝的像極了。
“我還以為你已經接受了這個世界呢。你在加洛林那裡找到了什麼,讓他不惜收買你的矮人手下當街槍殺你?”
偵探靠在床頭放鬆,沉吟片刻後,臉上突然露出一個笑容。
“嗯,我現在想想,桑德斯沒準沒有背叛我,他只是中了什麼人的邪術,就像這個一樣。”他看向胸口。
夜鶯壓低了眉毛:“你當著我的面再說一遍,這是什麼?”
“是神秘莫測的法術,抱歉,我措辭不當。”布魯諾能屈能伸。
就職於王國情報部的金髮男人冷哼一聲:“把你救回來是違反夜鶯的行事準則的,你最好讓我覺得這值得。”
“那我儘量說的短一些,咳咳咳.”布魯諾想要抬高些音量,肺部卻傳來一陣奇癢,那顆子彈沒有穿透他的身體,但衝擊力卻震傷了臟器。他捂住嘴,直到咳嗽停止,一些血漬噴在掌心上。
“這只是小傷,很快就能治好,前提是你對我們毫無保留。”
“加洛林在他的豪宅裡收留了一個女人,或許掌握了一些神秘力量。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或許是合作伙伴,但他們又彼此猜疑。我會遭到那群人的襲擊說不定就和那個女人有關。”
夜鶯挑起眉毛,他第一次感到詫異:“你應該沒有去過加洛林的房子,這件事你是從哪裡知道的?”
為了確保安全,他們對於這個線人保持了一段時間的秘密監視,可以確定布魯諾之前和加洛林的所有交流都是透過僕人間接傳遞。
像加洛林這樣身份的人是絕對不會放不三不四的人進入自己的屋舍的,布魯諾雖然本事不錯,但因為和幫派有交流,因此名聲相當差勁,公開僱傭他同樣會折損貴族的榮譽。
“香水,我的朋友,香水。咳咳咳”布魯諾一邊咳嗽一邊笑著回答。“加洛林的僕人將信封轉交給我的時候,每一次我都能聞到信紙上面那刺鼻的氣味,但信封上反而沒有。那種劣質香水,我只在站街女郎身上聞到過,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誠然布魯諾是身份低下的傢伙,站街女郎又何嘗不是。
噴這種劣質香水的人怎麼會和加洛林有接觸?
他之前懷疑是那名僕人在出發前和自己的老情人碰面,但那也說不通。
什麼樣的人在攜帶著需儘快送達的機密檔案時還有心情和情人交流?而且加洛林傳遞給他訊息的時間也並不穩定,這名僕人怎麼能每次都能確保自己的情人能抽空和自己見面?
而且加洛林傳遞來的訊息通常裝在信封裡,如果只是短暫的接觸,信紙上是不應該有氣味的,氣味應該在信封外。
但信封外並沒有香水味。
只有信紙上有氣味意味著在信件塞入信封前,就已經有另一個人讀過了這份檔案。
能讀加洛林尚未送出的信件,那麼只能是和他在一起的人。
噴劣質香水的女人怎麼會和貴族混在一起,加洛林不會昏了頭和這樣身份的女人維持情人關係,而且就算是情人,也不會隨時閱讀加洛林的私人信件,特別是這種內容十分無聊的信件。
那麼答案一目瞭然了。
這個女人和加洛林住在一起,但彼此並不十分信任,她甚至有能力在別人毫無知覺的情況下進行監視工作,但又沒有專業間諜的那份細心,沒由來的自信讓她對於這點破綻毫不在乎,那顯然是具備了超凡的能力。
“想到這些花了你多久?”夜鶯挺直了腰,饒有興致地問。
“很難說清楚,大概在第三次拿到那名僕人送來的資訊後就知道了。”布魯諾咳嗽幾聲,又嘆了口氣。
這時候顯擺自己的推理能力已經沒法讓他獲得成就感了,他因為大意和貪婪忽略了這個女人制造意外的可能,導致偵探事務所的其他助手如今幾乎不受控制,甚至可能身陷險境。
如果可以,他寧願當初不接受加洛林的僱傭。
可惜,太多人需要這筆錢了。
就算重來一次,他可能還是會選擇接受,只不過會更加註意而已。
陽康了,家裡的事也解決了,恢復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