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空寺的駐地貼著南荒群山建立。
“哐哐!”
二十幾個風塵僕僕的年輕苦行憎,柱腿方頭,孔武有力,正在利用白炁砍伐樹木,滿頭大汗的興建一座臨時營地。
陳宣眸光四顧,謹慎地打量著營地的環境和人。
“營地空蕩蕩一片……這群懸空寺的和尚,今日剛到此地。”
不遠處,十幾個裝束各異的練炁士,有道士、武者、俠客……應該也是同陳宣一樣遇見顏玉書,而被“請”過來的爛命人。
令陳宣好奇的是,這些人三三兩兩坐在營地中,談天說地,笑容滿面,充滿一種樂不思蜀的姿態。
他們什麼活也不幹,一幅大爺的樣子。
一個渾身是汗的年輕苦行僧,臉色陰沉走到他們面前,要求他們也要為興建營地出一份力。
這話一落,頓時人群激奮,猶如點著了炸藥桶。
一個彪形壯漢勃然大怒,直接衝上去攥住僧人脖頸,怒瞪雙眼,口吐芬芳。
“什麼?你老子是來南荒搏前程的,半路被你們這些外地的禿頭抓了來,你們還要老子去當木匠?老子就這麼好欺負!”
一個仙風道骨的中年道士,也不甘落後,捲起衣袖,抓住僧人一條手臂扣在後背按住。
“貧道修心養性三十餘載,豈會被一介小女子矇蔽?道心似鐵那麼真!”
更多的人衝上來,將年輕苦行僧團團圍住,又打又罵。
陳宣目瞪口呆,感覺自己正在觀看一場演技拙劣的話劇。
年輕僧人袈裟被扯爛了,卻不還手,只是挺著脖頸爭辯道。
“諸位道友,但這營地是興建給你們住的啊,你們好意思麼?”
他們苦行僧哪裡需要住營地?餐風飲露習慣了,雪地裡都睡得著。
“你這小禿驢,還敢頂嘴?是你們哭哭啼啼求老子呆在這鬼地方,你還想讓老子今晚睡地上啊!真當老子拳頭面團做的了。”
彪形壯漢氣急敗壞,對其光亮的頭頂上砰砰兩拳,聲音猶如打鐵一般。
“今日的寶茶湯呢?快去煮,摳摳搜搜,你們這些禿驢眼裡沒活是吧,滾!”
中年道士言語同樣犀利,絲毫不落下風,三兩下拳腳將僧人打滿頭是血,落荒而逃。
其他練炁士,也是叫罵連天,但凡有一個和尚經過,必然遭受他們肆意謾罵,甚至是痛毆。
“……”
陳宣呆若木雞,這景象與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懸空寺明明佔據主導地位,這些練炁士是被看管者,但現實卻截然相反,是這些練炁士,在呵斥、使喚、侮辱著那些沉默寡言的苦行僧。
“咦?又來一個撞大運的道友?”
一眾人瞧見陳宣,頓時鬨笑起來,營地內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道友,你也遇見那小女子啦?哈哈,剛到南荒,就天降福運,日日有和尚伺候,還有免費的寶茶湯喝,不虛此行啊。”
“……”
陳宣扯了下嘴角……怎麼,不算大運呢?
眾人都是赤鴉城地界的練炁士,因那顏玉書才聚在一起,相互閒聊幾句,陳宣便迅速瞭解清楚狀況。
那顏玉書心思極壞,從懸空寺所在之地開始,橫跨數個龐大城池地域,一路逃亡來到赤鴉城南荒,盡挑練炁士出沒的路線走。
“聽說,那小女子甚至進赤鴉城逛了一圈,故意經過某個大練炁世家的地盤,偶遇了些高門弟子……”
中年道士告訴陳宣,如今懸空寺正被架在火上烤。
不管他們吧,又怕真有練炁士被蠱惑,會在背後搗鬼,但管吧,波及範圍確實太大,有些人身份背景深厚,要付出龐大的精力物力。
據說,懸空寺曾動用血腥手段,將自家地界殺成白地……但進入其他勢力地界,只能花錢消災,不敢過分行事,否則這些練炁士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死。
陳宣這才醒悟,原來那顏玉書與自己恐怕並非偶遇。
她定然在河中看見自己,因此特意經過自己身邊,還裝作一副無辜可憐的樣子……大家都是她養的魚啊!
“懸空寺竟容她逃這麼久,沒大修士動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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