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依其實能理解教皇陛下的‘懵逼’和‘不自信’。
沒辦法，從奈瑟瑞爾文明的驚天陰謀，牽扯到‘環境保護’，實在是話題跳躍的有點快。
但，現實就是如此魔幻。
洛依從霍亨索倫三世那裡瞭解到的，奈瑟瑞爾的陰謀，確實是從這個角度出發。
工業發展和機械之力，對這個世界的人而言，是很新的東西，有什麼後患，也得等爆發了才能警醒。
唯有洛依清楚的知道，環境汙染帶來的危害有多大，說不得一個文明就此而毀滅。
由此，引起位面泛意識的反彈，是絕對有可能的。
唯一讓洛依欣慰的是，他腦海中有這個意識，鮮花領的工業發展，他對於汙染物的處理，就看的很緊，做的也還算到位。
他腦海中的工廠，就得是整潔的，一塵不染的。
生產造成的汙水，廢氣，廢料，廢渣，都有相應的處理流程。
雖然，因此導致成本有所提升，但在很長時間內，近乎一家獨大的情況下，也可以轉嫁到購買者身上。
再到佔領半位面後，有牧樹人格魯特在，對於汙染物的排放，他就更嚴謹了。
甚至，在工業領域，他提出了‘工業發展和環保並進’的口號，並讓相應人員時不時的就學習一下，和安全生產是放到等同位置的。
只是，他並不知道外界居然嚴重到這等地步。
直至得了霍亨索倫三世的記憶，在專門調查後，才發現，情況遠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哈布斯帝國還算好些，波拿巴帝國和撒丁王國，是真的在戰時發展工業，根本就沒把環保放眼裡。
以撒丁王國的國都為例，因為廢氣的排放，甚至導致大霧終年不散，出門必然要帶一把傘。
那裡，已經有了另一個名字——霧都！
至於遠在新大陸的光輝帝國，距離太遠，還沒有準確訊息，但是，洛依認為絕對不會好到哪裡去。
請注意，這還是赫爾卡位面工業萌芽的初期，若是再過十年，百年呢？
洛依甚至不敢多想！
教皇走了，洛依也放鬆下來。
他沒急著離開，而是就那麼躺在了地上，放空了身體和靈魂，呆呆的望著天穹。
天塌了，總得有高個子頂著。
這種事關整個位面的大事，也合該讓赫爾卡的真正支柱，那些土著神祇們去頭疼好了。
他能得到第一手訊息，並把訊息傳出，就已經是立了不世之功。
最重要的，卸下了這個要命的秘密後，他只覺得渾身一陣輕鬆，以至於連日來的疲憊，都湧上心頭。
迷迷糊糊間，他就在這裡睡了過去，也睡了這些天來，最是舒服的一覺。
沉睡之前，他腦海中突兀閃過了米勒的臉龐。
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郎，也被世事染上了風霜，就是不知知道了真相，還能不能再面對自己的內心？
你要問洛依還憤怒嘛？
其實真沒多少，此時的洛依反而希望，他能離得越遠越好，遠離舊大陸，遠離這裡的是是非非。
……
此時，無盡汪洋的航道上，一艘遠洋渡輪正在前行。
米勒就站在渡輪的船沿處，望著腳下的波濤翻滾，神色愣怔。
也不知是幾天沒有打理了，他鬚髮凌亂，神情頹廢，彷彿失去了精氣神。
他現在，更能理解洛依的話了！
真相那麼殘酷，代表著不可承受之重，知道了，就是心頭壓上了沉甸甸的石頭，未必就是好事。
海浪的遠方，一艘魔法戰艦破水而出。
有一位魔法師站在船頭，靜靜的看著遠去的渡輪，終於沒有繼續尾隨。
而伴隨著距離的拉遠，渡輪上的佩特洛維奇家剩餘的人終於鬆了口氣兒。
他們商量一番，推舉一中年人走到了米勒身前，問：“族長，鮮花領的人終於不跟著了，我們該怎麼辦啊？是不是想辦法回帝國？”
米勒被他喚醒，驟然扭頭看去，問：“你還想回帝國？”
那中年人一頭霧水：“我們不該回去嗎？”
“那位冕下已經開口，你覺得我們還有資格回去？
你是不是對我們做的事情沒什麼概念？是不是對那位的權勢沒有更清晰的認知？”
“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他就這麼霸道？”
“霸道嗎？”
米勒伸手一指那魔法戰船，問：“你覺得那艘船是做什麼的？”
中年人理所當然道：“當然是押解我們的，就像是押解犯人的獄卒！”
“不，他其實是在保護我們。有他在，代表著那人的威嚴和命令，才沒人敢動我們。
否則，我們早死八百回了。”
這一刻，米勒又把頭扭了回去，看著天穹，道：“你若真的回去，絕對會死，願意嗎？”
中年人不說話了，神色越發頹廢。
米勒也不想理他，只是腦海中在想——走了也好，也好！
走的越遠，越是遠離是是非非，也很不錯！
……
如果要論漫長的歲月中，誰有資格一統整個舊大陸，完成那驚天偉業？
這人選，非是太陽神莫屬。
某個時期，只要祂願意，完全可以讓王權和神權合一，成就地上神國。
只是，這位太陽神是明智的，他知道這麼做會很危險，非常危險。
當社會矛盾積累到一定程度，必然會發生動盪，吃不飽飯的凡人們也有著可怕的力量，
尤其是怨念堆積，指向神祇的時候，信仰也會成為毒藥。
所以，祂選擇掌控神權，下放王權，任由那些英雄和國王們爭來爭去，
最終，都需要祂來為他們戴上王冠。
不過，話雖如此，圈一塊地，充當太陽神教會的門面，還是可以的。
教皇國就是這麼來的！
它位於舊大陸的中部，聖城所在，由教會掌管，面積很小，卻被連綿的神殿覆蓋。
到了這裡，就彷彿置身神國，每年不知有多少虔誠信徒徒步至此，只是為了虔誠祈禱，一睹神國真容。
也是在這裡，最大的教堂內，現任教皇，形似耄耋老人的聖·克萊門特·霍奇森·斯圖亞特陛下，就跪在這裡，向太陽神虔誠禱告。
一道聖光從天而降，落在了他的身上，照的他心靈澄澈，更有偉大存在的目光投下，矚目著他。
而他，也將洛依所言語的一切，娓娓道來，告知了他的神。
某一刻，聖光熾烈了十倍，夾雜著浩瀚的神威落下。
老人的眼前，似突兀的出現無數變幻的場景，像是拉扯出無數的線條，去往未知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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