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也是走出了天道之路，即便是在諸天萬界，都首屈一指的人物，怎麼還有這麼孩童玩鬧之舉。”
雷祖無奈的開口，眼看著姜臨再次拿起一個屬於自己的貢果吃了起來。
“唉，吃吧吃吧，待你吃的過癮，再來與老道說話。”
姜臨點點頭，把嘴裡的香蕉嚥下去，而後笑道：“久不曾回現世，口乏了些，見了吃的就走不動路，雷祖見諒。”
“你啊，還是這麼不著調。”
雷祖啼笑皆非的搖搖頭，也不見如何動作，那值班的道士，以及呂薇薇，還有一眾香客，便離開了雷祖殿，毫無所覺的朝著其他的地方參觀。
待人都走光了，雷祖看向姜臨，饒有趣味的說道：“那女娃娃，是姜尚後人吧？也唯有這樣的神農直系血脈，才能注意到你的存在。”
“是。”
姜臨點點頭，剝開一枚荔枝，一邊吃一邊說：“若非是因為她撬動了因果，恐怕晚輩一時半會的還找不到您老人家這裡。”
“晚輩？”
雷祖戲謔道：“如今的你，即便是老道全盛時期，也不是對手，何以晚輩自稱？”
姜臨聞言，無奈的眨眨眼，放下了手中的果盤，對著雷祖再次行禮。
禮拜三匝之後，方才抬頭道：“因為晚輩知道，您是雷祖，又不是雷祖。”
這話說起來複雜，但其實很好理解。
雷祖雖然和普化天尊是不同的兩尊大神，但雷祖本身，也確實是神霄玉清真王的化身。
而這位神霄玉清真王，是神霄派所供奉的大神，真實存在，但卻比所有的大神都神秘，基本沒有人見過，就連天庭千年一次的大朝會，都沒有這位玉清真王的蹤影。
其實原因很簡單。
眾所周知，道門有玉清，太清，上清三位道祖，但這三位道祖的本質，並非是具體的存在，而是“道”的體現，是天地自然的具現化，是諸果之因，是諸因之果，是因果之源。
真正的三清，是概念化的存在。
但是，三清並不會因此就失去了行走在天地之間的權利。
因為還有個東西叫做化身，也叫做一體兩面。
就如兜率宮的那位太上老君，為何姜臨一直以道祖稱之？
因為這位太上老君，就是太清道德天尊這位道之師的化身，是太清的一體兩面。
同時也是太清道祖在天地間的代行者。
嚴格來說，那就是太清道祖。
而眼前的雷祖也是一樣，只不過多拐了一道彎而已。
神霄玉清真王，聽神名就知道，是玉清元始天尊這位道之源在天地之間的化身。
而雷祖是玉清真王的化身。
這麼一捋，姜臨說眼前的雷祖不單單是雷祖，就很容易理解了。
雷祖是玉清元始天尊化身的化身，那麼此時此刻，和姜臨對話交流的，到底是誰呢？
從姜臨方才禮拜三匝的動作就能夠看出來。
因為如果是單純的雷祖，那麼以姜臨現在的天曹神位，和雷祖是齊平的，可以晚輩自稱，但沒必要這般慎重的禮拜。
三界很少有人知道，除了太清道德天尊之外，其餘的兩位道祖也有化身在天地之間。
至多就是因為神霄玉清真王這個名號，而有些聯想罷了，但沒有人能夠確定。
更多的人以為，是這位神秘的玉清真王，得到了玉清元始天尊的某些傳承，這才以此為神名。
恐怕除了大天尊和紫微大帝，沒人知道其中內情。
姜臨也是因為深入感悟了天道，如雷祖所說，成就了自身的天道之路後，才有了這方面的感知。
細數三清，太清道德天尊一點也不藏著，三界都知道兜率宮的那位基本就等於道祖。
而玉清元始天尊，半藏半不藏，沒人敢確定，只有少數幾位知道真相。
至於上清靈寶天尊，嗯……
這位道祖藏的是最深的，如果不是因為太清和玉清兩位道祖都有化身在行走，否則姜臨都不敢確定這位道祖到底有沒有化身在天地之間。
存在肯定是存在，但到底是誰，有沒有顯化在人前，誰也不知道。
姜臨出於好奇，以這個問題問了雷祖。
雷祖卻微笑不語。
那表情姜臨可太熟悉了。
名為“該死的謎語人殺你們一萬遍都不夠之趕緊帶著你們的謎語給我滾出混沌”的笑容。
好奇心沒有被滿足，姜臨碰了一個軟釘子，卻也若有所思。
“三清道祖，太清道祖在純陽三界，您在現世，莫非上清道祖在極陰三界？”
拋去一切不可能，這似乎是最可能的答案。
“莫要去糾結上清的存在了。”
雷祖微笑道：“另外，老道要糾正你一點，並非是老道在現世，而是因為你的存在，所以才有機會前來現世。”
“因為我？”
姜臨挑了挑眉毛，問道：“莫非我的存在，甚至連您這般的位格都能夠撬動？”
雷祖點點頭，又搖搖頭：“現在的你，不夠資格撬動我的因果，但加上現世就可以。”
“天道變化，因果迴圈，一切都是定數，但每一個定數也都充滿了變數，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果。”
現在我的不夠格，那就是說遲早有一天會夠格。
現世非常特殊。
這是姜臨從雷祖的話中品味出的東西，不止這兩點，還有第三點。
姜臨抬起頭，看向雷祖，問道：“現世也在天道之內，也在因果迴圈之中，但非常的特殊，特殊到即便是天道都在額外的關注？”
雷祖笑道：“諸天萬界，只要有因果，有變化，就一定在天道之內，現世即便特殊，也在這個定數之內。”
姜臨聞言思索了起來。
良久，方才行禮道：“晚輩不知接下來如何行事，還請道祖教我。”
言語中，已經不以雷祖稱呼。
玉清道祖依舊微笑，說道：“天帝應當與你說過，現世的存在，與你有極大關聯。”
“那麼，為什麼要捨近求遠，問我，不如問你自己。”
“看看你自己在現世留下了什麼，或者，曾經的你為什麼要建立這麼一方特殊的世界。”
叩問自心嗎？
姜臨無奈的嘆息一聲。
他雖然不覺得玉清道祖會說廢話，但問題是，到了姜臨如今的境界，若是連本心都看不明白，那才是怪事。
有什麼東西被自己忽略了？
但這怎麼可能……
不對，也不一定。
姜臨摩挲著下巴，默默的思索著。
自己的經歷是一個輪迴，一個超級大的輪迴，無數次的輪迴構成了一個大圈子，而這個圈子在這一世終於迎來了閉合的機會。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自己就在追求某個答案，某個曾經的自己也找不到的答案。
而在現在，名為姜臨的這一世，迎來了希望的曙光。
所以才有了現世的，最深刻的記憶。
自己現在所覺醒的宿慧，不過是這一整個大輪迴之中的一部分罷了，甚至還是很少的一部分。
或者說，在一次次的轉世之中，自己留下了很多的潛力給以後的自己。
姜臨將這些潛力都取走了，成就了現在的他。
那麼，到了現在，已經升無可升的時候，現世的存在，能幫到自己什麼呢？
雖然一般來說，現在的姜臨不可能有忽略掉的事情和細節。
但若是曾經的自己在某一次輪迴中，埋下了一枚種子呢？
見姜臨陷入了思索，一旁的玉清道祖也不去打擾，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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