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聽了,沒有再說什麼,陰沉著臉點了點頭。
……
第二天。
湯喬允昏迷了一天,一直到了第二天才終於醒了過來。
她昏昏沉沉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冷森森的白熾燈,以及連線在身上的各種醫療儀器。
“……這是什麼地方啊?”
看到她甦醒了,護士連忙上前檢視,“宮太太,您醒了?”
隨後,又給她利索的換了幾瓶吊水。
另一個小護士連忙出去通知醫生,“宮太太終於醒了,我去通知醫生和宮總。”
“我這是怎麼了?”湯喬允渾身像被抽乾了精氣神,虛弱又疼痛。
“宮太太,您不小心流產,導致大出血。醫生給您做了手術,您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安心靜養就好了。”
湯喬允聽了,彷彿耳邊響起一聲驚天巨雷,“……你說什麼?流產?”
“是的,您流產了,現在要好好休養。”
轟!
湯喬允目瞪口呆,渾身止不住的發抖,如墜冰窟。
她不可置信的摸了摸小腹。
她怎麼可能會懷孕了呢?
宮北琛明明說過他有弱精症,沒有辦法讓她自然受孕。
兩人結婚後為了要孩子,只能做試管。
她打了那麼多促排卵的針,遭了那麼多的罪。
後續,胚胎植入她體內後。
又因為身體排斥的原因,她從懷孕第二個月就開始打保胎針,每天要打九支保胎針。為了保胎,她更是臥床了半年不敢下床。
可現在……
他的身體明明就沒有問題。
他為什麼要欺騙她?
“咔嚓!”一聲,病房門被推開。
醫生和護士走了進來。
宮北琛也跟在後面。
“醫生,宮總,宮太太甦醒了。”
醫生走上前,一臉嚴肅的給她做了一下檢查。
宮北琛鬆了一口氣,眼神透著一抹愧疚,“小允,你終於醒了?”
湯喬允眼神如刀子一樣,恨不得扎透他的心,“宮北琛,我求你跟我說實話,你為什麼要騙我?”
她沒有力氣聲嘶力竭,可沙啞到極致的聲音,像刀割破布帛一樣淒厲。
“……”宮北琛一愣,瞳底下意識閃爍。
湯喬允推開醫生,掙扎著想坐起來,“你的身體明明就沒有問題,你為什麼要哄著我做試管?”
“你明明是O型血,你為什麼要騙我你是A型血?軒軒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你到底在隱瞞什麼?”
宮北琛瞳底不經意閃爍,英俊絕倫的臉龐浮現一抹不可捉摸的複雜。
“老婆,你剛剛做完手術,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等你身體養好,我再慢慢跟你解釋……”
湯喬允眼眶猩紅,她扯下手上的吊針砸向他,情緒徹底失控,“我現在就要聽你說實話,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
醫生嚇壞了,慌忙上前按住她,“宮太太,您千萬不要激動!”
“你這樣很容易導致傷口破裂,引發二次大出血。”
湯喬允徹底崩潰,第一次失控的聲嘶力竭,“宮北琛,我今天就要聽你的解釋。”
時至今日!
她才終於發現,宮北琛並不是她以為的紳士體貼的好丈夫。
從前那個儒雅隨和,幽默風趣的男人,只是他裝出來的樣子。
而暴虐,撒謊,不耐煩,陰晴不定,才是他的本來面目。
“我…我沒有騙你啊!我之前確實是有弱精症,但後續一直在治療,可能…可能好轉了吧。”他又下意識撒謊。
“你還在騙我,到底為什麼?為什麼?我真的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騙我?”湯喬允因激動而渾身發抖,眼淚也控制不住往下掉。
她自認為她算是一個合格的妻子。
她對婚姻忠誠,對他遷就包容,對兒子付出所有的母愛。
她真的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
“宮太太,您的手在流血,您不能再這麼激動。”
“護士,馬上去拿鎮定劑,為宮太太注射。”
“哦哦好的。”
湯喬允被憤怒衝昏了頭,掙扎著要下床,“你們不要碰我,你們都走開。”
宮北琛也慌了,跟著上去按住她,“喬允,你現在情緒不穩定。等你身體好點了,我在慢慢和你解釋。”
很快。
護士拿了鎮定劑過來。
醫生手忙腳亂的給她注射了一針。
縮著藥物的注入。
不出幾秒,她又陷入了昏迷。
“宮總,請您先出去,宮太太傷口繃開,需要二次縫合。”
宮北琛倒抽一口冷氣,被護士強行推出了病房。
出了病房。
宮北琛一臉懊惱和沮喪,一手撐著額頭,一手扶著牆壁撐著身體的重量。
為什麼要騙她?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能說當時腦子抽了。
他們宮家是做博彩業發家。
博彩業在澳城雖然是合法的,也是最暴利的行業。但狼多肉少,弱肉強食。同時,也是風險最大的行業。
他十五六歲就跟著父親出入交際圈,見慣了江湖險惡,人心莫測。
20歲的時候,他就已經獨當一面,能夠撐起宮家的生意。其中更要面對四面八方射來的暗箭和艱險,這也導致他根本不相信任何人。
27歲的時候,父親病重,宮家的生意也遭受重創。他迫切的需要找一個家底勢力雄厚,能夠給他助力的妻子。
湯喬允恰好出現了。
他當時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真的結婚,只是為了透過商業聯姻,從而讓宮家的生意渡過風險。也讓父親臨死之前,能夠看到他結婚成家。
他當時的想法是,結婚後過個三五年,在找個理由離婚。但讓他出乎意料的是,湯喬允確實很好,真的是一個很合格的妻子!
他現在不想離婚了。
“咔嚓!”病房門被推開。
護士匆匆忙忙走了出來。
宮北琛見狀,慌忙上前詢問,“護士,我太太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