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書越想越看不見希望，雙目猩紅大吼：“不論我怎麼選，留下來都只會是一個結果！我為什麼不能逃！？”
院中咆哮聲不斷迴盪。
家僕們一片死寂。
有人黯然低下頭，有人絕望的紅了眼睛，有人張口想說什麼卻又無言以對。
“你說得對，怕死本沒有錯。”
少女平靜清亮的聲音突然響起。
盛無雙從家僕們身後走出，拍了拍全叔僵硬的身子，居高臨下看著盛書。
眼中的冰冷，讓盛書不由得想起昨夜她踩斷明玉頸骨時的模樣。
他不自覺哆嗦了起來。
“你想做什麼……”
他邊往後挪，想要離她越遠越好，口中一邊道。
“別忘了，是你親口說的，只要我們想走，你就會放我們走。你是盛家女，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恐懼讓他忘記了身份，忘記幼年時是盛家老宅收留了他，給了他一口飯吃。
盛無雙抬手止住了要斥責他的全叔，點頭：“我的確這麼說過，可你只是要走麼？”
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一旁的包袱。
裡面的靈氣波動逃不過她的感知。
盛書見狀，臉色驚變，眼中是掩都掩不住的驚恐。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是嗎？”盛無雙諷刺地笑了，猛地拔出護衛腰間佩劍，挑起地上的包袱。
“撕拉——”
伴隨著衣物破裂的碎片，藏在其中的兩樣東西也掉了出來。
一個是刻著盛家族徽的梨木匣子。
另一個是一小塊與其他破布完全不同的碎布片。
“那是我藏在伙房暗格的錢物盒！”
全叔一眼就認了出來。
他一直擔心有一天敵人會殺入老宅，不敢把府裡僅剩的一點錢財放在私庫，更不敢隨身帶著就怕被搶走了。
只好偷偷藏到一般人不會去尋的伙房。
他衝過去擠出一滴血。
木匣上靈光忽閃，啪嗒一聲開啟。
滿當當的靈石在晨光下閃爍著光芒。
全叔一數。
數量竟和府裡的餘錢一樣！
他下意識又去看另一件。
碎布片被燻得發黑，可依舊能辨認出上邊染了血的刺繡圖案。
全聽風城的人都認識。
那是明家族徽的標誌！
全叔如遭雷擊。
盛無雙也有些意外。
她危險地眯起眼。
濃烈到宛若實質的殺意，讓她手中的長劍發出錚錚銳響。
“我原以為你只是盜竊靈石潛逃，沒想到，你竟還存了嚮明家投誠的心思。”
昨夜的屍首已經被全叔連夜燒燬。
這破布，必是此人揹著全叔偷偷留下來的。
而用途，不言而喻。
“攜款外逃，叛主投誠。”
盛無雙緩緩舉劍。
劍身映照出她肅殺冰冷的眉眼。
被這股駭然殺意鎖定，盛書嚇得肝膽俱裂，只覺得毛骨悚然。
“不，不。”他瘋狂搖頭，想跑可發軟的雙腿根本不聽他使喚。
兩股顫顫間，一股腥臭的味道從他身下散出。
“你不能殺我，你……”
眼前白芒閃過。
話驟然間止住。
他的表情徹底定格在臉上。
隨後，頭身分離。
“咚。”
落地聲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家僕們心上，震得他們身魂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