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太陽剛出來,安敏就拎著買的蘋果和兩盒點心,和梁毅一起,去了楊主任家。
“誰呀?”
屋裡傳來的是許啟東的聲音。
“許叔,是我,安敏,還有梁毅!”安敏清脆地應著。
門吱呀一聲開了,許啟東臉上立刻堆滿了笑:“是你們倆啊,快進來快進來。”
他一邊熱情地招呼著,一邊朝裡屋喊:“蕙蘭,蕙蘭啊!小安和小梁來了!”
話音還沒落,就見楊主任從裡屋出來,看見安敏和梁毅,臉上那表情,真是又驚又喜。
就是帶著點兒說不出的尷尬和侷促,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
“楊姨。”
梁毅先笑著喊了一聲,聲音洪亮,透著親熱勁兒。
“楊主任。”
安敏也笑眯眯地,把手裡的東西遞過去:“給您和許叔帶了點水果和點心,嚐嚐鮮。”
“哎呀!來就來嘛!帶什麼東西!快坐快坐!”
許啟東趕緊接過來,示意兩個人坐下,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楊主任乾咳了兩聲,眼神有點飄忽,不太敢直視安敏和梁毅:“小安,小梁,你們坐。”
她指了指沙發,自己卻有點僵地站在旁邊。
安敏心裡跟明鏡似的,知道楊主任這是心裡頭那點事兒還沒過去,還在彆扭著呢。
她拉著梁毅大大方方地坐下,故意用輕鬆的語氣說:“楊主任,昨天您送我那雪花膏,味兒可正了,比我平時買的還香呢。”
楊主任一聽這個,臉皮微微有點紅,不自在地挪了下腳:“那個不值錢,不值錢。就是想著你們年輕人也用得著……”
“怎麼不值錢?心意最值錢!”
安敏立刻接上話,語氣真誠。
她沒提紙條的事,只說心意。
這話一說,楊主任猛地抬起頭,眼神複雜地看著安敏,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又哽住了。
安敏看準時機,聲音放得更柔和了些,帶著點晚輩的嬌嗔。
“楊姨,您和許叔把梁毅當親兒子一樣疼,這份情誼,我們心裡都記著呢,您再這麼見外,我和梁毅以後可不敢來您家了。”
梁毅也趕緊幫腔:“是啊,敏敏說得對,您和許叔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裡頭,您再這樣躲著我們,我這心裡頭才真難受。”
許啟東在旁邊聽著,眼眶也有點紅了,推了楊主任一把。
“哎呀,蕙蘭,兩個孩子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杵著幹嘛?還不快給孩子倒水去,多大點事兒,都過去了。”
被老伴兒這麼一推,楊主任緊繃的神經鬆快了許多。
他看著安敏那雙清澈真誠的眼睛,再看看梁毅那毫無芥蒂的笑臉,緩緩吐出一口氣。
那口憋在胸口好多天的悶氣,終於吐了出來。
“唉……”
楊主任重重地嘆了口氣,聲音有點發哽,但臉上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是我想岔了,鑽牛角尖了!覺得沒臉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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