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給咱們邊境駐軍改善伙食,還捐給了咱們這邊的地質勘探實驗室。這份覺悟和行動,你能說她是那種嬌生慣養,思想腐朽的大小姐嗎?”梁毅銳利的眼神微微一動,但臉上的冷硬並未融化。
他沉聲道:“覺悟是一回事,出身是另一回事。”
“楊主任,你是明白人,我不能讓我計程車兵因為我的個人問題背上任何風險。”
他的話語鏗鏘有力,讓人難以忽視。
梁毅說的也沒錯,安敏的出身,始終是個不確定因素。
就算現在楊主任打著包票說沒問題,他也不能要。
女人都是麻煩精,更何況這種嬌滴滴,說話嗲嗲的大小姐。
而且一個海城來的嬌小姐,能適應西北的風沙和部隊的生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娶回來當菩薩供著?
梁毅沒那個閒工夫伺候。
楊主任嘆了口氣,知道梁毅說的都是實情,也是他的顧慮。
做媒嘛,本就講究個你情我願,她又不能逼著梁毅去見安敏,
她放軟了聲音,帶著點長輩的無奈:“梁毅啊,我知道你的顧慮。但人姑娘現在確實處境艱難,舉目無親。”
“秦書蘭家的情況你也知道,衛耀宗那個態度更別提了,她一個人住在村東頭廢棄的破窯洞裡,這算怎麼回事?”
“日子長了,對她名聲也不好,萬一被有心人利用,反而更麻煩,你想想,一個姑娘家,多可憐。”
她觀察著梁毅的表情,見他雖然依舊冷著臉,但至少沒有再次斷然打斷,便繼續加碼。
“這姑娘我雖然還沒見著,但捐出全部家當這份魄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她不是來尋求庇護的嬌花,更像是……一棵能在戈壁灘上紮根的野草。”
若真是個貪圖享樂的,何必來西北,又何必捐家產。
就像秦書蘭說的那樣,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楊主任頓了頓,丟擲她的提議:“你看這樣行不行?梁毅,就當是給組織上,也給我這個老婆子一個面子,先見一面,就一面!”
“你自己親眼看看,這姑娘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如果見了面,你覺得實在不行,那這事兒就當我沒提過,我保證以後絕不再煩你!你也徹底省心了,怎麼樣?”
她緊緊盯著梁毅的眼睛,眼神裡帶著懇切和一絲老領導的威嚴。
“見一面,總比你在這裡憑空想象要好,萬一她真的和你想象的不一樣呢?你梁毅打仗厲害,看人難道就只看出身一張標籤?”
辦公室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只有窗外偶爾傳來計程車兵操練口號聲隱隱傳來。
梁毅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兩下。
他目光沉沉地看著桌上的地圖,彷彿在權衡一場風險與收益。
楊主任的話,特別是那句徹底省心,觸動了他。
他確實厭惡麻煩,更厭惡無休止的催婚試探。
見一面,徹底斷了楊主任和那些熱心人的念想,似乎是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至於那位安小姐,見了面,他自然有辦法讓她知難而退。
“好。”
梁毅終於開口,聲音恢復了慣常的冷硬和簡潔,帶著一種公事公辦的決斷。
“就一面,時間地點楊主任你定,但我把話說在前頭,只是見一面,不代表任何承諾。”
“行!就一面!”
楊主任如釋重負,臉上重新綻開笑容。
“時間我來安排,就在我家,保證讓你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立刻起身,生怕梁毅反悔似的:“那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你忙!”
楊主任腳步輕快地離開了辦公室。
梁毅重新拿起紅藍鉛筆,目光落在地圖上。
對他而言,這不過是一個需要快速解決,以絕後患的小插曲。
他的世界,是鐵與血構築的防線,容不下任何不確定的柔情和麻煩。
現在多嫌棄,今後多真香,每天纏著老婆的究竟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