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就在我家,站得筆直,親口說的‘是我抱有偏見了’!”
楊主任模仿著梁毅那硬邦邦的語氣,又忍不住笑。
“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說想跟你再相一次親,態度還算誠懇。”
“我就尋思著,再來問問你,你們能成,我自然是高興,不能成,也不勉強你。”
安敏沉默著,她當然記得梁毅最初那毫不掩飾的審視和冷硬。
也記得他攪局時那彆扭又霸道的樣子。
信任?談不上。
但楊主任的話,戳中了她心底最深的隱憂。
“小安啊。”
楊主任語氣變得語重心長,帶著過來人的關切。
“你一個人在這兒,舉目無親的,成分又特殊。這西北地界,看著太平,可一個獨身漂亮姑娘,日子久了,難保不會有人起歪心思,或者藉著你出身做文章。”
“有個人在身邊,尤其是梁毅這樣的,他對你來說,本身就是一層保護。他那人,性子是又臭又硬,認死理,可也正因為認死理,一旦他認定的事,護短得很。”
更別提梁毅這人一旦認準了誰,那就不會讓自己身邊的人受到傷害。
楊主任覺得,就算是衝著別的,安敏也沒拒絕的理由。
安敏的心沉了沉。
楊主任的話是實情,像一塊石頭壓在她心頭。
捐了家產來到這裡,就是為了擺脫過去的一切活下去。
可“活下去”三個字,在這偏遠的地方,談何容易?一個沒有根基的女人,身份就是原罪,她需要一個護身符,哪怕只是名義上的。
但安敏想起梁毅,心裡也有點兒彆扭。
跟他那樣的人過一塊兒去,安敏總覺得他們不合拍。
“您說的,我明白。”
安敏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認命的清醒,“只是,楊主任,您也瞭解他的性子,我怕……”
“怕什麼?怕他給你委屈受?”
聽到安敏的擔憂,楊主任拍拍她的手背。
“他現在知道錯了,願意低頭,這就是個好的開始,過日子嘛,哪能一步到位就情投意合?咱一步步來。你倆都聰明人,先把關係定下來,互相有個依靠。”
“做不到恩愛,咱還做不到相敬如賓嗎?關起門來各過各的,在外頭互相給個體面,先把腳跟站穩了。只有人好好的在這兒,才有資格想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對不對?”
“相敬如賓……”
安敏低聲重複著這四個字,輕輕點頭。
她不信男人一時衝動的所謂改觀,很有可能是自尊心作祟,覺得她跟別人相親,打擊了他的尊嚴。
她得有自己的章程,不能被梁毅他們牽著鼻子走。
安敏抬起頭,眼神恢復了慣常的平靜:“好,楊主任,我聽您的安排,再相一次”
楊主任一看她鬆口,喜上眉梢:“你同意啦,那我來安排,安敏,你信我的,這婚事,是頂頂好的。”
要不是梁毅在西北有克妻的名聲,說實話,楊主任是真不捨得把他介紹出去。
不過,緣分這東西不好說,人家兩個能看對眼,那是人家的緣分。
她就不拆散鴛鴦了。
三天後,還是在楊主任家。
梁毅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足足一刻鐘。
他換了身乾淨的常服,頭髮也像是剛修剪過,顯得格外利落硬朗。
只是坐在那裡,腰板挺得像標槍,雙手放在膝蓋上,指節微微用力,透著一股不易察覺的緊繃。
目光時不時掃向門口,帶著點焦躁和……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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